第4章 遇桃花但是爛了

我正想著是誰如此輕薄,薄言上前附耳說到:“這是範陽縣公戶部侍郎盧五德次子盧知安。”

“奴家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盧二公子。”

“不知娘子是誰家的,我在京城居然不曾見過此等仙姿。”

“家父太常丞葛中桓。”

聽到這話盧知安一言不發,朝著竹林深處去。

“小姐,這人怎麼這樣,聽到老爺的名諱就走了。”

安晴待盧知安走遠後,小聲的說道。

我轉頭看向薄言,薄言搖搖頭:“我在安樂公主的宴席上見過這個盧公子,席上盧公子知書達理,待人溫和,並且範陽縣公與博陵郡國公同為五姓七望,冇見過娘子也應該對您禮數週全。”

我拍了拍薄言的手:“不理他,反正範陽縣公府也不是我們能夠招惹的,出來踏青最應該心情愉悅。”

看著半山腰上的福清觀,咬咬牙,拉著她們三個便往上走去。

一路上雖然有不少世家公子駐足而觀,但冇一個像盧知安一樣往上湊的,倒也相安無事。

來到福清觀門前,望著整石雕刻而成的大門,門上是太宗皇帝親筆禦書“護國神觀”。

我望著這幾個字發了呆,我的內心深處告訴我,我來過這裡。

緊接內心的聲音被一個怪獸的聲音覆蓋,這怪獸聲音越來越近,彷彿就要撕碎心口的封印跑出來。

心口的悸動讓我不由捂住胸口,不顧體麵的蹲在地上。

“葛娘子這是怎麼了,你們先扶到我預定的廂房裡。”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隻剩呼嘯的風聲。

彷彿安晴在說話,又有薄言和采福的聲音。

突然一口熱流入喉,耳邊的風聲靜了下來。

“葛娘子冇事了吧。”

一個美人麵出現在我眼前,焦急地問道。

“我無礙了,多謝,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我起身朝她行了個大禮。

“你我之間何談這些,可還記得我?”

我瞪大雙眼看著她,搖搖頭。

“也對,你不該記得的。

我是知意,小時候我倆還是挺好的。”

說著眼淚便從兩個大眼中汪汪往下流。

“姐,你怎麼了?”

盧知安拉開門口就朝裡走來。

“讓你彆來,偏不聽,見到之後自己又受不了。”

“住嘴!”

盧知安竟然乖乖聽話,看來他這姐姐在他心中地位可不一般。

不過聽這語氣,他們兩個都與我相熟,但是為何一點印象都冇有。

“女子廂房豈是你能亂闖的,出去!”

“是!”

盧知安不情不願的往外走去,離開之前還不忘關上門。

盧知意趕走了盧知安,坐在我身旁擦拭眼淚:“你不記得我很正常,有些事他們瞞著你。

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想你再糊塗過下去。”

在我這位“好朋友”的講述下,我拚湊出了我嫁入博陵郡國公府前的前半生。

我爹本是一個寒門子弟,憑藉科舉入仕,機緣巧合下認識我娘。

冇人知道我孃的來曆,但是我爹仍然願意娶她為妻。

三歲時,我的孃親因一場大病離世。

突然有一天,有一群人來到京城,自稱是我外祖家,把我接到了江南。

也是在江南,認識了同在外祖家的盧知意。

後來,我爹在福清觀認識了當時還活著的博陵郡國公,兩人相談甚歡,生起結為親家之意。

恰逢此時我生了一場大病,父親便接我回京城安置,一場大病後我便忘了前塵往事。

盧知意說得情真意切,說到情深之處還以帕拭淚。

“阿覃這是不信我?”

或許是我臉上淡淡的,盧知意瞪大雙眼看著我。

本來就大的雙眼,瞪人顯得眼球更深邃的黑,一眼望不見底。

我想起了安晴在我拿到和離書的那個晚上跟我說:“小姐,好像這一刻,您開始活過來了。”

“我現在記不起舊事,盧小姐說的我冇有印象。”

“也是,你病還未痊癒,又經曆了和離一事。”

說是安慰我,盧知意反倒自己先哭起來了。

“小姐,南喬公子在門外候著。”

盧知意丫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南喬哥哥,終究還是來了。”

盧知意用力握著我略顯冰冷的手,看著我說道。

“你記不起他是不是?!”

我手上感受到的力度變大了。

看著她的眼睛,我緩緩搖頭。

見此,盧知意歎了口氣:“跟我去見見他。”

也不等我同意,盧知意拉著我便朝門外走去。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雙似喜非喜的桃花眼,而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滿懷深情的望著我。

“阿覃。”

“阿覃”記憶深處有個聲音同時跟著他在呼喊著我,腦海中的人臉就快與麵前的人對上了,這時候我適時的暈了過去。

“阿覃,忘記他,忘掉這些事情,活下去。”

“我不要!”

我呼喊著從夢境中醒來。

“對不起。”

我一醒來就看到他站在我的麵前,突如其來的抱歉,讓我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不記得了,需要說的應該是我。”

“阿覃當然不用說,都是我不好,忘了你的病。”

紅暈沿著耳朵染紅了整張臉。

“南喬哥哥,既然阿覃都不記得了,你是不是需要重新介紹一下自己。”

南喬撓了撓頭,盧知意打了他一下:“真是服了你了,平時威震八方的將軍,居然還會紅著眼,傳出去你的手下怎麼看你。”

“嘿嘿。”

南喬不回答,隻顧著乾笑。

“他跟你,我算是青梅竹馬之交。

你我六歲那一年他的父親趙郡嗣王,奉旨前往江南剿匪。

也是在那一年,在蘇州我們相識。”

那一年在蘇州的一棵桂花樹下,三個小孩在學著“說話人”口中的結義,各自拿著一炷香對著桂花樹拜。

“現在啊,我們南喬哥哥官至正五品上的親勳翊衛羽林郎將,李郎將的名號在京城之中可謂是無人不識。”

盧知意的話將從思緒中拉回,今日葛莫言之不儘的樣子,有時間要好好跟他談談,我與他似乎冇有所謂的不同母親之間的隔閡。

我忘記也就算了,安晴呢?

他們都說安晴是我的貼身丫鬟,從小伺候到大的,怎麼她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