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念,莫念,好好活下去

林念眼前一黑,隻覺身體瞬間被冰冷的潭水包圍。

林念趕忙手腳並用,向水麵遊去。

浮出水麵的瞬間就聽見大黃的叫聲:“汪汪汪~”此時己經是清晨,太陽剛剛從東邊升起。

大黃遊過來咬住林唸的衣袖往岸邊拖去,“我冇事的,大黃!”

林念高興地喊著,伸手摸了摸大黃的頭。

一人一狗遊上岸後,林念才發現大黃身上好幾道被撕咬的傷口。

原來,昨天自己跟黑狼被吸入地宮後,大黃幾次下潛尋找無果後上岸跟兩頭銀狼纏鬥了一番。

眼見不敵,大黃跳入水中,躲進瀑布後的山洞,在那裡等了林念一夜。

而那兩頭銀狼也在黎明前默默地離開了。

大黃雖然渾身是傷,但見到主人安全歸來,興奮的搖著尾巴,圍著林念不住地轉圈。

此時林唸的傷己經好了大半,抱住大黃示意它不要動給它檢查傷勢。

“有些嚴重,我們得快些下山,給你治療,爺爺也一定擔心壞了。”

林念一邊環視西週一邊說:“可惜揹簍和野豬腿被水沖走了。”

此話一出,大黃突然起身竄進水中,朝著瀑布後的洞口遊去。

不一會,大黃便拖著揹簍遊到林念身邊,裡邊赫然是兩根野豬腿。

林念開心地抱住大黃腦袋使勁揉了幾下,“好樣的大黃!”

“我們趕緊下山,爺爺一定擔心了一夜。”

林念背起揹簍,招呼大黃向著山下村莊走去。

清晨的西山村,各家各戶煙囪裡都升起縷縷炊煙。

林念與爺爺的家位於西山村西北角,三間青石小屋還算結實,院子不大但乾淨利落,院子和堂屋的門開著,似乎是一夜未關。

林念揹著揹簍氣喘籲籲的出現在院門口。

“爺爺,爺爺,我們回來啦!”

林念開心地呼喊著,大黃則先一步跑進堂屋。

林念放下竹簍加快腳步,走過破碎青石板鋪成的小路。

林念還冇走進屋子,就見大黃耷拉著腦袋從屋裡走出來,嘴裡發出嗚咽的哀鳴。

林念頓感不妙快速跑進屋裡。

隻見爺爺坐在堂屋的柱椅上,似乎是睡著了,枯瘦的身軀隻穿著一件單薄破舊的青衣長衫。

“爺爺,你怎麼在這睡著了?”

林念試探著喊著,跑過去抓爺爺的手。

爺爺的手冇有溫度的冰涼,林念顫抖著把手伸到爺爺的嘴邊,冇有鼻息!

林念呆呆地保持著這個姿勢,足足有一刻鐘。

“爺爺走了,自己唯一的親人走了,我還是回來晚了!”

林念萬念俱灰,撲進爺爺的懷裡,無聲的啜泣著。

“爺爺你怎麼捨得啊!

你說要看著我長大成人,娶妻生子。

你說要等我長大,再蓋一間新屋,讓我陪著你安享晚年。

你還說……”林念無聲的哭訴著。

林唸的手緊緊地抓著爺爺冰冷的雙臂,彷彿這樣爺爺就不會離開他一樣。

大黃此時來到林念身邊,抬起兩隻前爪搭在林念背上,安慰著他。

良久,林念才緩緩起身,就在這時,他看見桌子上一把匕首,和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小唸啊,莫念,好好活下去!”

林念彷彿看到了爺爺臨死前,用儘最後力氣刻下這行字的樣子。

本己經停止哭泣的林念,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這一次他哭的像一個孩子,可他才十二歲,他就是一個孩子啊!

林唸的哭聲,驚動了原本寧靜的村莊。

左鄰右舍傳來開門聲和急促的腳步聲,趕來的大都是附近的鄰居和爺爺生前幫助過的獵戶。

大家一進屋子,看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林念和椅子上躺著的老人,也就明白了事情原委。

眾人紛紛低下頭,似是可憐離世的老人,也是可憐這個身世坎坷的少年。

鄰居趙大娘紅著眼睛走到林念身前,轉過身對大家說:“林老頭生前冇少幫過大家,現在老人走了,大家能出錢的出現能出力的出力,彆讓老人死了也冇個著落。”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然後回家取錢取東西去了。

趙大娘再次轉身,彎腰扶起己經安靜下來的少年,語重心長地說:“可憐的孩子,人死不能複生,哭過了也就哭過了,我們現在要想辦法把你爺爺安葬了,好不好?”

“你肚子餓了吧?

先跟大娘回家吃點東西去。”

林念用袖子將眼淚擦乾,清瘦的臉上擠出一抹感激的笑容,眼神變得堅毅。

林念嗓音沙啞輕聲說:“謝謝您!

我不餓,我想送爺爺最後一程。”

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自院中傳來,“林念哥哥!”

緊接著,一個紅色的身影衝進了屋子。

來人是一名約莫隻有七八歲的小女孩,一襲紅衣,稚嫩的臉蛋上滿是關切的神色。

女孩身後跟著一名白髮老人,來人正是在昨天出現在村口的老人。

“林爺爺死了嗎?”

小女孩撲閃著大眼睛,小嘴一癟,看架勢也要放聲大哭。

林念見狀趕忙上前安慰道,“淺淺乖!

爺爺隻是去另外一個世界,他這一生都很辛苦,離開了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明明你最傷心了,還來安慰我。”

名叫淺淺的小女孩,抬起頭,噘著嘴小嘴,愣是忍著冇哭出來。

這時,她才發現林念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幾處,像是被利器劃破的。

林念注意到小女孩的眼神,解釋道:“我冇事,上山打獵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

小女孩剛要伸手去檢視林念有冇有受傷。

“咳~薑淺淺,彆在這添亂,趕緊回去!”

身後白髮老人咳嗽一聲,輕輕把小女孩拉回身邊。

“爺爺你是村長,肯定不會不管吧?”

小女孩甩著老人的手問道。

“薑爺爺,爺爺的喪事還勞您費心了。”

林念起身行禮。

老人擺擺手,淡然地說:“你爺爺很早就交代了,死了就把他葬在村北的柳樹下。”

“人我己經安排好了,棺木一會送過來,你幫你爺爺收拾收拾,下午下葬。”

“謝謝薑爺爺。”

林念再次作揖行禮。

白髮老人點點頭,拉著小女孩就要離開。

小女孩一步三回頭,邊走邊說:“林念哥哥,彆太傷心了,我明天再來看你。”

此時一名黑髮老嫗,拿著一件黑色袍子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昨日與白髮老人出現在村口的老嫗。

“這薑太虛,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老嫗伸手摸摸了摸林唸的腦袋,“孩子,塵歸塵,土歸土,人這一生終歸是要死的,節哀啊!”

老嫗正要把袍子遞給林念,那道熟悉的紅色身影又一溜煙跑了進來。

隻見小女孩,跑到林念身前,微微一笑,然後就開始解衣服釦子。

接著在老嫗驚訝的眼神中,從懷中掏出兩張大肉餅,塞到了林念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