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冇你,短命有你,我選後者。」
我耳尖微紅,眼神不自在地閃躲,嘀咕道:「神經病。」
9.
七月。
我剛把花店的門打開,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就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陸妄野滿眼興奮,把手機扔到了我手裡。
螢幕停留在本科一批投檔錄取介麵上。
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A大擬錄取。
「怎麼樣,看清楚冇?」他笑得囂張,又回到了初見時的桀驁不馴。
天知道這備考的幾個月裡,他累的跟孫子似的,無數次都在想:老子為什麼要受這種苦。
可放棄的念頭很快又會被他打散,繼續罵罵咧咧寫題。
我點頭:「看清楚了。但你是不是少了三十五年陽壽啊?」
考前換了十五年,出分前又換了二十年。
這哥們快死了吧。
他氣笑了,「不管,老子天生有兩百年壽命。」
我:「……」
「唐寧。」他喊了我一聲,指了指中心最貴的花,「再買十一束。」
這回我不再懵懵懂懂,而是非常清楚地明白她的心意
我一言不發地選了最好看的十一束花。
包裝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心。
「收錢啊。」他等了好幾秒。
我搖搖頭:「這回不收錢。」
他以為我這是在變相拒絕,俊臉瞬間就垮了:「為什麼不收?」
我忍住笑,說:「這回,我送給你。」
他愣了好幾秒,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驚又喜:「你再說一遍。」
我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
「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他激動得不能自已。
「嗯。」
話音剛落,他興奮地上前捧起我的臉,猛地在我唇上親了一口。
「不準擦嘴!」他親完立刻說。
我正要回答,卻聽見門口傳來聲響。
扭頭一看,我瞬間頭皮發麻,尷尬得無地自容。
我媽回來了。
她瞪大了雙眼,神情錯愕又憤怒,下一秒她抄起門邊的拖把,凶狠地朝陸妄野打過去。
「死流氓,竟然敢欺負我女兒,老孃打死你!」
陸妄野不躲不閃,結結實實地捱了好幾下。
以我媽那彪悍的戰鬥力,他這麼傻乎乎地站著捱打,不死也得殘廢。
我連忙出聲製止:「媽!」
我媽終於停下來,怒氣沖沖地說:「寧寧你彆怕,我現在就報警!」
「你誤會了,他是我男朋友。」我一著急,話冇過腦子就脫口而出。
此言一出,兩臉懵逼。
我媽的表情比吃了翔還難看。
陸妄野則是怔愣在原地,嘴角抑製不住地勾起,眼底漾著藏不住的笑意。
我媽深呼吸好幾口氣,才說:「你之前不是說,來店裡的是個不學無術的傻逼嗎?」
我尷尬得腳趾摳地:「……」
陸妄野:「???」
那還是在剛轉學時,媽媽回來發現坑人的花居然賣出去了,還賣了十一束。
她看了監控指著問陸妄野是誰?
我當時隨口說了句他是個不學無術的傻逼。
冇想到媽媽記到了現在,還說了出來!
「媽你記錯了。陸妄野成績很好的,他考上A大了。」我硬著頭皮圓場。
我媽:「不可能,絕對是他。」
「陸妄野你先回去吧,之後聯絡。」我受不了了,怕她把我以前吐槽陸妄野的話全抖落出來。
陸妄野識趣地走了,這次他的背影雀躍,透著無儘的恣意。
10.
好不容易結束了場鬨劇,我回家就被我媽臭罵了一頓。
說我怎麼剛戀愛就跟人接吻。
我有口難辯,隻好默默捱罵。
當晚,陸妄野給我發訊息,說他在我家樓下。
我:「我媽還在氣頭上,我不能出門。」
他:「那我在這兒等。」
我閉了閉眼,隻好換了身衣服偷偷出門。
八月正值盛夏,少年穿著白色T恤和運動短褲站在街角。
暖黃色的路燈打在他身上,在地上牽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我看呆了一瞬,他確實有自戀的資本。
長得是真的挺帥的。
「哎。」他打了個響指,得意地笑著,「看你男朋友看傻眼了?」
我羞赧地擰眉,他說這話怎麼一點都不害臊的。
「下午在花店說的話,作不作數?」他問。
我看著他,調侃道:「什麼話?」
他氣急敗壞地拉住我的手,往花店走:「走,查監控,你自己說的。」
「好了好了。」我笑著說,「當真。」
他停下腳步,「那你走近點。」
「什麼?」我冇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下意識靠近了他幾分。
他猝不及防地彎下腰,這次吻得很輕柔,也很剋製。
雙唇相貼,一觸即分。
「再親一口。」他又說。
我冇有反駁,直愣愣地站著,等著他低頭親。
甚至還不理解,既然還要親,乾嘛這麼快分開。
可他卻又說:「禮尚往來懂不懂?」
「啊?」我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讓我去親他。
我羞得臉紅,閉上眼,踮起腳,很輕很輕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再度睜眼時,我對視上他的眼睛。
「寧寧,我喜歡你。」
漆黑的夜空有一輪皓月,而少年眼中的炙熱光亮竟比皓月還要耀眼明亮。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