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五六天的路程,此刻琴川近在咫尺,一行人己經能看到城池的陰影。
“小娃娃,怎得臉色如此難看?”
吳相旬看向心思重重的陸玄鳴納悶道這一路來,陸玄鳴總是無意識的在腦海裡閃過兒時中的片段,彷彿被人矇蔽了一般,模糊不清...“陸兄,可是身體不適?”
喬惜武關心道,“前方便是咱們奉天司逐焰堂的駐守大營,可還能堅持?”
“多謝喬兄關心,我身體無礙,趕路吧...”陸玄鳴牽起馬繩,步伐與前幾日相比,逐漸感到輕盈。
“心性不咋地,進步倒是挺快。”
吳相旬捋著長鬚,暗自欣慰道。
琴川縣外,奉天司駐守大營。
把守的白紋玄鴉衛睡眼朦朧,冇有一絲精氣神,一眼看到為首的喬惜武身上的青色玄鴉服,立馬端起姿態...喬惜武走向前去,出示令牌:“百詭堂六級百衛,喬惜武,麻煩知會一聲,長京城的人到了。”
那人仔細檢視了片刻道:“各位請移步營內,高總長己在等候...”眾人步入營地,沈見探出頭來詢問:“高總長?
莫非是那位逐焰堂的總長,高淵?”
喬惜武默認點了點頭。
沈見似那孩子般咋呼道:“傳聞中一級黑紋玄鴉!
今日能得一見!”
被煩到的喬惜文嫌棄道:“消停點,咋跟冇見過世麵似的...”“咋了...就你見過世麵?”
“我當然見過世麵!
我前些天就有見過大統領!”
喬惜文傲然道。
“切,誰信啊...”時刻閒不下來的沈見又轉頭髮問,“話說六級百衛,手底下應有百十人,惜武哥,你怎的就帶了你弟弟?”
喬惜武解釋道:“雖說我是百衛,但想著要管百號人馬,就頭疼,乾脆旗下就帶著我弟弟。”
沈見問道:“哦?
可否讓我也入你旗下當士衛?”
喬惜武一眼看穿:“沈姑娘,是想讓我提攜晉升掌衛吧,無妨,都可。”
“喂!
陸兄!
你也入我哥旗下吧,撈個士衛噹噹,以你的實力,屈尊當個白紋行衛?”
喬惜文攬住陸玄鳴的肩膀,使勁捶打道。
陸玄鳴緩緩掙脫,憨笑道:“我就不必了吧,獨來獨往習慣了。”
見自家弟弟還在那熱情的邀請,喬惜武出言提醒道:“阿武,你方纔還說見過大統領,這會就忘了?”
“哦,對!
那陸兄咋還是個白紋?”
一根筋的喬惜文傻傻道。
“阿武!”
喬惜文放開嗓門大喊,又抱有歉意道,“陸兄,我二人並非調侃...”陸玄鳴揮手道:“無礙,我也並非小肚雞腸之人。”
沈見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又好奇問道:“師父?
他師父是誰?”
喬惜文笑道:“那天你不在?
嘿嘿,那你還真冇見過世麵。”
“你這傻大個,說不說!”
沈見蹬起小短腿,使勁拉扯喬惜文。
“他師父是大統領知道不,大,統,領!”
見陸玄鳴走入總長營帳,拗不過沈見的喬惜文不耐煩撂下一句話,也走進營帳。
“大...統領?”
沈見捂住自己合不上的嘴巴,僵硬地走進營帳。
營帳內。
那幾位聯袂而來的仙家宗門修士,早早入坐在左右兩側,目光放在麵前的琴川堪輿沙圖之上,商討戰略。
正坐中央的那人,雌雄難辨,舉手投足間,一股無形的大將之風散發周圍。
喬惜文不禁打顫,小聲道:“早聽說逐焰堂的高總長凶煞,我還以為是個老頭呢,這咋跟個年輕姑娘似的。”
陸玄鳴伸出三個手指,打趣道:“三張糧票,我賭高總長就是個姑娘。”
“行兒。”
說罷,陸玄鳴選了一個角落位置坐下,為首的喬惜武與吳相旬則坐在前一排,與其他人臨近的位置,方便商討。
沈見傻愣愣地低身湊近陸玄鳴與喬惜文旁邊,自嘲道:“這...我這等人也能來這種地方嘛...”眾人落座,高淵目光掃了一遍,一聲雄厚的女子音郎朗道:“既各位己經到齊,便開始議事!”
“靠,還真是個姑娘!”
喬惜文抓頭苦叫,十分不捨地伸出一張票子。
陸玄鳴接過票子一看,苦悶道,“靠!
怎麼是教坊司的通票!”
“我就這個!”
“也行吧...”陸玄鳴隻好從容的收下了票子,一旁的沈見鄙夷看著二人。
“話說這都什麼大人物這些?”
“我怎麼知道,聽著唄。”
陸玄鳴雙手環胸,翹起二郎腿,聽著前方的人商議。
“放你孃的屁!
你真陽門不是號稱天下第一宗?
你們怎麼不去西南角?”
“喲,咋罵起來了?”
原本聽得發睏的喬惜文,忽然來了興致探眼而望。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便似有悸動的被吸引過去。
“陸兄!”
“昂?”
陸玄鳴本是將近昏睡過去的眼睛,被喬惜文搖醒。
“絕色頭牌!”
隻見那名被指罵的女子抬眉間,一雙眸子若琉璃般清冷,山間水般清冽,一塵不染。
陸玄鳴想到了一個笑話,問道:“惜文,你可知媧神造人時,是用什麼把你捏出來的嗎?”
喬惜文自信回答:“嗨,黃土唄。”
陸玄鳴搖頭道:“不,她是用黃土捏出來的美人,你是邊角料捏出來的色鬼。”
“嘿?
那你就是屎捏出來的!”
“不,我是我娘生出來的。”
一旁偷聽的沈見翻了個白眼道:“兩傻叉...”此時,與女子同一家宗門的男子站起身,充當著和事老,“這位水雲宮的道友,莫要衝動,楊師姐也是出於對策,並非冒犯...”清冷女子輕聲道:“琴川西南位陰氣的確濃鬱,既然你們水雲宮自吹以陣法出名,不是應當擔起重任?”
“你是冇聽奉天司的探子上報啊?
西南位屍煙毒瘴瀰漫,你讓老子的人單槍匹馬在那佈陣,送死啊?”
女子微微屈眉,眼色儘顯嘲笑,道:“怎麼,怕死?
想著糊弄過去,便拿了大豐皇室的獎賞?
的確,水雲宮不過都是在地上亂塗亂畫的道士罷了...”“你他孃的找死!”
“夠了!”
吳相旬一聲喝令,滔天之勢的靈力將其眾人威懾住在原地,就連在場最高指揮的高淵,臉皮也不禁一跳。
這股靈壓竟一時間讓眾人看不透吳相旬的修為,隻好在座位上紛紛埋頭。
借勢示威的高淵立馬道:“各位稍安勿躁,這位是明樓的吳相旬老先生...”明樓!
聽到這個名字,眾人再次沉吸一口氣。
“明樓是啥?”
“我怎麼知道,你待會問問唄。”
沈見拚命地給兩個呆瓜解釋道:“你倆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吧?
明樓都不知道?
雲集天下義,囊括西海智的明樓!”
而陸玄鳴與喬惜文二人像是小刀紮屁股開了眼了一般捧哏,“謔!”
沈見:“...”目光回到議事的眾人,吳相旬看了一眼沙盤中的陣法向高淵問道:“是西象絕魂陣吧?”
高淵回答道:“是的,此次戰略便是佈置此陣,將城內陰氣儘數清理,而我等便在城外等候,一旦淨化成功,我等便入城,將幽魂陰詭儘數殺絕!”
吳相旬思量道:“佈置此陣要點,便是將鎮魂石安置西象交接處...將陰氣全然淨化...”高淵雙手環胸,沉聲道:“陰氣紮根多年,城內早己是屍毒煙氣濃鬱之地,若非是帶有淨化靈氣的水靈根修士,無人能靠近。”
吳相旬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問道:“水靈根的人呢?”
“有!”
高淵指了指水雲宮的修士。
可一旁的水雲宮修士卻搖頭憾息道:“吳老先生,並非我等貪生怕死,隻是我等區區陣法修士,要以自身靈氣護體出入險境,又要安置鎮魂石,恐是分身乏術...”“怎麼奉天司就找你這一幫窩囊廢來助陣?”
吳相旬回身暗罵幾句,又問道,“還有誰可以進入西南角?”
“有!”
高淵看向獨有禦劍術的真陽門,“但其他位置需要真陽門來起陣...安置鎮魂石一事,恐怕不行。”
吳相旬愁緒道:“入西南角者,既能安置鎮魂石,又得護住鎮魂石,全身而退?”
“對!”
高淵猛然點頭。
“好辦!”
“好辦?”
吳相旬向後招手道:“陸玄鳴!”
正與喬惜文打著嘴炮,捧腹大笑的陸玄鳴,無由來的點名讓他忽然站立,下意識地喊,“到!”
“來,你上來講講。”
“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