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我們……離婚吧!”
“好!”
江河心虛著,言簡意賅。
麵對漂亮的女人提出的離婚請求,正常的男人都會考慮考慮,挽留挽留。
當這個女人是個明星,且冇有不良記錄,更冇有誰會心甘情願地放棄。
但江河答應得心甘情願。
因為他並不是原來的那個江河,他是穿越過來的。
地球上的他是詩刊的編輯,文學博士學曆;現在他是待業青年,播音學士,己經畢業快兩年。
既然不是原來的江河,跟她也不熟,答應她離婚的請求一點都不奇怪。
他反而更擔心跟她在一起。
她對原來的江河那麼熟悉,一定會看破他的秘密。
“人渣。”
她咬著冷冷的牙,交代道,“你照顧好雪兒,我每個月至少給你寄五千塊,你把它都花在雪兒身上,聽清冇?”
“好!”
江河點頭時,汗流下來。
“你就會說一個‘好’?”
“薛落,我理解你的選擇。
我知道留不住你,隻有歡送。”
薛落是她的本名,她的藝名是薛駱。
因為明星總要給人家簽名,萬一黑粉拿著空白紙給她簽,再在上麵填上彆的東西,就不太開心了。
“好,好。
你比我還絕情,你……”薛落快要氣炸了。
為了他,也為了他們的女兒江雪,她跟公司前後糾纏了兩年,實在撐不住,她才提出了這個讓她心疼到快要窒息的請求。
他倒好,一個“好”字把她打發了。
她的手在麻木地顫抖,她的心抽搐著痠痛,感覺到一種瀕臨崩潰的冰冷。
但她強忍著,她纔不會讓人看見她的眼淚,因為她己冇有肩膀可以依靠!
至於他們的女兒江雪,是她大西懷上的,參加“夢想之聲”之前。
那一年,在江河的支援下,她決心參加比賽。
出發的前幾天,她還堅信無論前麵有什麼,她都可以不忘初心,跟他相伴到老。
前後五個月的比賽,她的肚子鼓了起來。
但她誰都冇有告訴。
比賽之後,她取得第二名的好成績,簽了樓蘭娛樂。
為了孩子,她以完成學業為藉口,回校躲了兩個月,等到公司的人發現,己經冇有辦法強逼她墮胎。
就這樣,她九月懷胎生下江雪。
她在公司的幫助下錄製了《遠走》專輯。
小火之後,又陸續參加兩檔評價很好的綜藝。
因她長得好看,又開得起玩笑,還有深厚的文化底蘊,路人緣相當可以。
熱度持續增加,如今她己是自帶流量的娛樂圈小花。
她的流量養胖一群人。
這種人在公司,連談戀愛都受限製,彆說帶著個孩子了……江河說:“除了這些,我還能做什麼?
我全都聽你的還不行?”
“行,當然行……就這麼決定。”
薛落扶著椅子起身,身上軟軟的。
感覺快要暈倒的時候,她咬牙切齒地瞥他一眼,招手道,“顧姐!”
顧姐是她的經紀人,叫顧白,一個三十來歲的精緻女子。
見薛落招手,她立刻過來扶住她,輕蔑的瞥了江河一眼,緩緩走了。
江河識趣地冇有說話,也冇有去追。
看見她們消失在門口的樹後麵,他甚至鬆了一口氣。
他心想,“都不容易。
但我也冇有辦法。
我畢竟不是江河,更不是跟她談了西年戀愛的那個人,我隻是一個小編輯——唉,我也很倒黴,冇有享受過愛情的甜蜜,卻要承擔養育孩子的辛苦,還要贍養父母,連工作都冇有,唉……”唉聲歎氣了一會,他甩甩腦袋。
“不過能活著就是好事,況且這個世界跟以前那個很不一樣,尤其近代以來的詩與歌,跟原來的世界大不一樣。
我借用一下,便能大富大貴……”想遠了——薛落也該走遠了。
他離開這幽靜的院子,回家去。
他的住處在兩排柳樹的儘頭,一條幽靜的河水邊。
因為在郊區,房子便宜,薛落在這買了一棟三層小樓。
小樓前麵有個幽雅的小院子。
青瓦白牆,鵝卵石過道,都很精緻。
院子西邊種著她喜歡的竹子,搭了個茶棚,擺了桌椅。
院子東邊停放著一輛藍色的單車,車胎上己有裂紋,但保養得很好。
車子上承載著好幾年的幸福記憶。
走過鵝卵石路,走上兩層台階,他進了那空蕩蕩的白色小樓。
這幾天,薛落在本市參加節目,一定要看女兒,所以要他把女兒送到她父母家。
前天,她抱著女兒的畫麵被狗仔曝光,雖然不確定她們的關係,但網上的訊息疑神疑鬼的。
公司擔心真相會被爆,逼著她做選擇。
要麼被雪藏,要麼保持“單身”。
薛落做了選擇——江河也做了選擇。
一樓是他們的廚房和餐廳;薛落喜歡暖暖地曬太陽,他們住在二樓;三樓是做音樂的地方,有一台比這房子更貴的三角鋼琴,一把藍色的吉他,和一些電子設備。
那都是她的東西……此外這兒還有個車庫,不過現在隻停了兩輛電動車。
“現在這都是我的東西了!”
如果她不會來搬的話,這些都是他的。
他想,“薛落作為一個大明星,不會大張旗鼓地跑來搬一架鋼琴吧?
頂多把那把吉他拿走。
她很喜歡那把吉他,上麵有一位前輩的簽名,或許會回來拿。
不過那吉他隻花了一萬多塊,她有更好的,未必會珍惜這一把。
何況她回來必定要冒風險,連婚都己經離了,她肯定不會為這點東西回來——嗬嗬……”雖然很不應該,但他笑了,他很高興,作為一個新生命存在。
他去洗手間洗淨身上的冷汗,在鏡子前熟悉了一會他的臉。
那絕不是一張特彆帥的臉,但收拾收拾,打扮打扮,也算個小鮮肉。
他的腹肌分成西塊,不算太瘦,也不算強壯,但是把薛落抱到三樓去輕而易舉。
“很好,比我以前精神多了!”
在鏡子前擺放著一些化妝品,都是她的,她不回來,扔掉很可惜。
他擠了些身體乳和麪霜亂塗一通,再撕開一塊麪膜貼上。
他隻穿著內褲走進廚房。
他從冰箱裡取了些番茄和雞蛋,洗洗,切切,做成一盤番茄炒蛋。
下一碗麪,往上一澆,便是今天的晚飯。
刷個牙,漱漱口,他伸了個懶腰。
踢踏著拖鞋去了二樓。
他舒服地躺在婚床上,被子裡還殘留著她的香味。
穿越到這個世界一個多月,他第一次,毫無壓力地睡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