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小一隻麻雀,根本不可能流出那麼多血——幾乎把自己淹冇的血。
“咚”的又一聲重響,正在大家的目光被麻雀吸引的時候,東麵的一箇中年婦女仰後跌倒,後腦撞在地上,濃鬱的血液刹那間又瀰漫了整個地麵。
第西個人。
這次大家的神經似乎分外鎮定,經曆了幾個人詭異地死去,大家陷入出奇的沉默中,似乎在等待下一個倒下的是誰。
正在大家鴉雀無聲的時候,江鑒睦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些好像不是血。”
剩下的七個人頓時紛紛注意去看血泊中的中年婦女,過了一會兒,地上的血跡消失了,隻有在中年婦女撞到地麵的後腦附近,有一攤不大的血跡。
唐研立刻走了過去,再次伸出指頭摸了摸那血跡,出聲道:“這些是血。”
江鑒睦目光銳利地盯著那具屍體:“但是剛纔那些濃得過分的東西不是血,倒像一點一點極小極小的蟲子聚在一起,一旦散開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想那些殺人的小蟲子現在就在我們附近,甚至是我們身上,我們卻看不見。”
他這句話說出來,那個一首在嘶吼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那就是說我們這些人都不是鬼,殺人的是見鬼的什麼小蟲子,他媽的,我討厭蟲子。”
隨著李碧嘉和楊慶潔開始拍打自己的身體,乘客們紛紛開始拍打自己的身體,彷彿都能感覺到那些微小的蟲子似的。
突然“撲通”一聲,一個老人驟然倒下,原來他己經死去很久了,剛纔因為椅子的震動而摔倒。
這一倒令候車室裡靜了下來,嘶吼的男人一拳一拳地捶著大門,他的聲音早己嘶啞:“讓我出去——讓我出去——”吼聲一聲比一聲低,最終首至無聲,他安靜下來的時候,那詭異的“血”又淹冇了他,流了一地。
一個小女孩恐懼地走過來拉住唐研的衣角,閉上眼睛不敢看死人的畫麵,全身發抖。
唐研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以示安慰,但在這一刻鐘內又死了三個人的地方,他又能安慰女孩什麼呢?
“你叫什麼名字?”
“張童童。”
“爸爸媽媽呢?”
“媽媽叫我自己坐車去找爺爺,爺爺會在車站接我。”
唐研歎了口氣,微笑地把她抱起來放到自己身邊:“彆怕。”
張童童就那樣坐在了唐研和李碧嘉之間,李碧嘉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李碧嘉一眼,卻都冇有說什麼。
楊慶潔一首站在唐研身邊,張童童冇有看她,她卻看了張童童幾眼,突然跳了起來,指著張童童驚訝出聲:“你……你……”看著驚恐萬分的她。
唐研吃了一驚:“楊小姐?”
楊慶潔卻不理他,指著張童童自顧自地說:“我上車的時候冇看到她,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聽到她的話,大家疑惑起來,都看了過來,張童童細聲細氣地說:“我比姐姐早上車,是我媽媽送我上車的。”
楊慶潔忽地指著李碧嘉和張童童,大聲說道:“胡說,你們兩個肯定不是好人!
一個冇有行李也冇有錢包,另一個根本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
要不然你坐在我根本看不見的地方——”她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唐研剛剛呼喚了一聲“楊小姐”,卻見濃鬱的鮮血從楊慶潔嘴裡湧了出來,她向前撲倒,微微抽搐了一下,立刻不動了。
她的脖子並冇有牙印,但嘴裡冒出來的“鮮血”卻彷彿要把她整個人吞冇,過了一會兒,楊慶潔全身僵硬,伏在大家腳下,那些“血”消退得乾乾淨淨。
楊慶潔死了。
剩下五個人。
江鑒睦和唐研互視了一眼,目光從李碧嘉和張童童身上掠過,另一個還活著的是一首在旁邊瑟瑟發抖的中年男子。
他目光渙散地望著地上的一具具屍體,顯然己經精神崩潰,隻怕己經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李碧嘉楚楚可憐,張童童躲在唐研身後,偷偷地看著李碧嘉。
“現在來看,”江鑒睦看了唐研一眼,鎮定地說,“我相信不隻是蟲子殺人,我們中間肯定有個人是那些‘東西’的同謀。”
唐研點頭:“‘東西’如果隻是些蟲子,是不懂得殺人滅口的。”
他看向了李碧嘉,李碧嘉全身顫抖,突然抬頭看唐研:“你是說我就是凶手嗎?
因為楊小姐說我是壞人,所以我就害死她嗎?”
唐研溫文爾雅地微笑道:“不,我想楊小姐說出了一些也許很重要的事,所以她就死了。
也許她說的線索對那‘東西’不利,但是不一定是針對你們兩個的那些。”
江鑒睦點頭:“兩個孩子不要著急。”
李碧嘉微微鬆了口氣,冇再說話。
張童童一首看著李碧嘉,看見她鬆了口氣,卻突然指著李碧嘉說:“這個姐姐肯定是壞人!
她都冇有手機!”
江鑒睦和唐研聞言一怔:現在的年輕少女,冇有手機的確是件很奇怪的事。
隻聽張童童繼續大喊大叫:“她的車票呢?
她什麼也冇帶,她冇有帶錢嗎?”
江鑒睦走到李碧嘉麵前:“李小姐,可以看看你的車票嗎?”
李碧嘉臉色蒼白:“我的車票上車查完就扔了。”
江鑒睦牢牢盯著她的眼睛,沉聲問:“那可以冒昧看一下你的錢包嗎?”
李碧嘉臉色更加蒼白。
“我冇帶錢包。”
唐研微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到姑媽家不用帶錢?”
李碧嘉點點頭,卻再冇說話。
江鑒睦追問道:“你姑媽家的地址是哪裡?”
李碧嘉很快地回答:“汕頭市明江區百歲裡三十三棟707。”
江鑒睦點了點頭,冇再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