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人們的故事

嘿,反正不可能是什麼鬼打牆,我們也就全都不怎麼放在心上,興沖沖地就全都回了村子裡麵玩。

小時候玩耍,那時間過的是很快的。我們幾乎完全不需要記住什麼,也不需要去想什麼。童年的時光,就是那樣的無憂無慮,那樣的天真無邪。一連幾天,我們都已經忘記這件小事。的確,這隻是我們在玩耍之中,遇到的眾多事情的其中一件小事。

突然,這天晚上,天色已經很晚了。

那個時候的農村,是比較容易停電的,這個晚上就是,上上下下四五個村子,全都停電了。我也早就回到了家裡,吃過晚飯之後,就冇有再出去玩。為了省錢,我寫完了作業之後,就和父母將蠟燭熄滅,躺在炕上準備睡覺。

大約是9點左右的時候,忽然外麵大喊起來,我的父母也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我也跟著到了大門外麵。

這個時候,在我們家附近的兩條小路上,已經站了不少的人,當然基本全是大人,還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大家全都往西麵看著,目光是朝著西麵的一個山頂上的,我不知道大家在看什麼,因為我什麼也看不到。

隻聽大家吵吵嚷嚷了一會兒,這纔有幾個比較壯實的年輕人,其中就包括我的父親。他們幾個人拿著打石頭用的鋼撬等東西,就順著西麵的小路,直接奔向了那邊的大山。給他們照明的,是村子裡麵僅有的幾個手電筒。我聽到那幾個老人囑咐他們,一定要小心,快去快回。

之後,大家就散了,我也冇聽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和母親回到了家裡,我就問:“媽,我爸去山上乾啥去了?這黑燈瞎火的,就那幾個手電,也看不清啊。”

我的母親似乎有些擔心,但還不算緊張。

“冇事兒,就是在那山頂上出現了一個王八一樣的石頭,他們幾個上去把石頭的前邊敲下去就回來了。”

小時候,那就是好奇。母親這樣說,當然我不會覺得滿意,就繼續問:“那為什麼有個那樣的石頭,就要去敲下來?我和小宣子他們,在山上經常看到各種各樣的石頭,是不是都要敲掉才行?”

我的母親笑了,“傻兒子,你看的那些小石頭,什麼都不是。這山上出現的,纔是個大問題呢。我告訴你,那是山頂上出現的,它的頭對著哪一麵,哪一麵就會出事。現在你爸他們,就是要把那石頭敲掉,免得到時候出事兒。”

我那個時候,也冇有看清山頂上是不是有那個樣子的石頭,對母親的這個回答,也說不上滿意不滿意。畢竟年紀還小,根本就什麼都不往心裡去。後來,我就睡著了,也不知道父親什麼時候回來的。甚至,第二天以後,我都冇有在想起來過那件事情,就好像冇有發生過一樣。

而那天開始停電,卻一連幾天都冇有來電。

大約第四天左右的時候,同樣是晚上,忽然有人說晚上會有地震。

這一下,大家可是全都慌了神了,誰也不敢在屋子裡麵睡覺。主要,還是受到了唐山大地震的影響,那個時候畢竟也纔過去冇有多少年,老一輩的人可是全都知道地震的威力的。一聽說有地震,全都在院子裡麵睡的。

像我和經常在一起玩的小夥伴,可就全都樂壞了。

地震對於我們來說,是冇有什麼可怕的,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地震啊。相反,晚上大家都在外麵,就可以隨意完了,甚至玩到什麼時候,大人也基本不管。

玩累了,就躺到大人的身邊去。

大人也是睡不著的,全都在外麵聚著嘮嗑。當時,我們家鄰居的門口,有那麼幾塊長條形的石塊,很多人就在這裡。我玩累了,就躺在了我母親的腿上,雖然睡不著覺,就仰頭看天上的星星。

聽大人們嘮嗑,有些時候也是很有意思的。農村裡,東家長西家短的,反正隻要有一個話題,大家總是能嘮上很長的時間。

那天晚上雖然不是十五,也不是十六,但月亮還是比較圓的,也算是相當的明亮。

這時,我就聽奶奶講了一個故事。她說的是她自己經曆的事情,頓時把我吸引了過去。

奶奶說,那還是我的老叔小的時候,村子裡那時候還冇有電視,當然就是我那個時候也剛有幾台黑白電視機而已。不過,村子裡經常會放映電影,我也看過兩三次,但後來就冇有了。而奶奶說的,就是看電影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那天,奶奶不知道帶著老叔去什麼親戚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晚了。正好村裡放電影,老叔一定要去看,奶奶拗不過,就隻好帶著老叔去看。

也許有的人不知道,那個時候放的電影,就是掛一個大幕,後麵用老式的放映機放的那種。那個年代,放的最多的,也都是抗戰的電影。本來天色就已經晚了,等電影放映完了,已經是10點多鐘,接近半夜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奶奶還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說:“那天的月色,和今天也差不多吧!”

當奶奶帶著老叔回家的時候,老叔那時候也小,到了晚上就困了,非要奶奶揹著。奶奶雖然很生氣,但還是背起了老叔。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嘛!說起來,我還是奶奶的大孫子呢,奶奶也很疼我的。

但是,揹著是揹著,奶奶嘴裡可就生氣了,罵著老叔往家裡走。

正走著,就看到前麵出現了一個小孩。那小孩子的年紀應該和老叔那個時候相仿,穿著一身雪白的衣服,在奶奶的前麵走著。奶奶就說道:“你看看,人家的孩子都自己去看電影,自己往家裡走。你可倒好,非吵著要去看,回來還不自己走,下次再也不帶你去了。”

奶奶說:“當時,那孩子就在我前麵不遠,也就走到咱們現在呆的這個地方左右,就拐彎兒往西去了。我在他後麵,等跟到這附近的時候,往西一看,去發現那孩子不見了。那個時候,這邊還冇有人住,我就覺得奇怪。後來第二天一問,才知道那是遇到鬼影了。”

奶奶還說,她請教的那個人告訴她,如果當時不是因為奶奶罵罵吵吵的,就會被那鬼擋住,也就是鬼打牆。

這是我頭一次聽奶奶說的鬼打牆的故事,也是頭一次從自己的親人嘴裡聽到的鬼故事。

我驚訝地很,但也冇有說什麼,繼續聽大家講。而不一會兒,我就聽到了一個更讓我驚訝的故事。

故事說的是我的父親。

在我們的村子南麵,有一個親友家,是在一個坡路下麵的。有一次,那親友家辦什麼事情,我父親過去幫忙,去的比較晚,大約8點左右吧,天已經黑了,冇有月亮。

父親走到那坡路上的時候,就感覺身後有人跟著自己,然後回頭一看,說是好像看到了什麼兩個腦袋,冇有胳膊的怪物。父親大喊了一聲,就被嚇暈了過去,隨後,親友家屋子裡麵的人聽到了喊聲,就出來把父親叫醒了。

雖然父親冇有被嚇壞,但還是很讓人害怕的。

一提到這些事情,大家似乎全都想到了鬼故事一樣,紛紛說了起來。

小時候,奶奶家其實和我們家雖然在一個村子,但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主要是奶奶家的東邊是一個已經空了的人家,房子扒掉種了莊稼,再東麵就是一條僅兩人寬的衚衕。我們去奶奶家,幾乎都在那裡走。

而有人就說了一個那裡的故事。

說也不知道多少年前,那個時候村裡還有地主。有一個人家殺驢的時候,不小心將驢子的血弄到了一把掃帚上。結果,從那以後,每天晚上在那衚衕後麵的巷子裡,就能聽到驢子的叫聲。

那家人也膽子大,晚上把土槍準備好,心說不管是誰在這裡扯蛋,在這麼折騰的話,就賞他一槍子。說是一槍子,可那土槍打出來的,可是槍沙,要是在跟前打的話,能把半個人都打碎了。

結果,到了晚上,驢子開始叫起來的時候,這人就帶兩個人出去了。卻發現,在巷子裡,隻有一個懸空的驢頭,下麵插著一把掃帚,在那裡飄來飄去的。他們哪裡還記得要開槍,全都嚇得跑回了屋裡,再也不敢出去了。這哪兒是什麼搗蛋的,分明是遇到鬼了,打槍也是冇用的。

第二天,那人請人問了,才知道是因為驢血弄到掃帚上的問題。而那掃帚還在巷子裡扔著,纔會出現這事情。直到那人後來將掃帚找到,送到了西邊的山腳下埋了,這巷子裡纔算是安靜了下來。

十來歲的我,那時候已經上了小學二年級,老師天天教我們知識,還說不要迷信什麼的。我自然也是全都聽的,但奶奶和父親經曆的事情,他們自己也無法解釋,我就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小小的心裡,一邊是不相信這些可能是真的,一邊卻又對這些產生了恐懼。要知道,在那麼比較落後的山村裡,想要完全的杜絕人們對這些怪事的猜測,那是不可能的。

我望著天空裡明亮的月亮,看著漫天清晰的星辰,聽著大人們不斷地講著一個又一個故事。慢慢的,我的眼皮開始打架,就窩在母親的腿邊睡著了。

結果,那天晚上並冇有出現預測中的地震。

第二天,大家都說地震還冇有過去,可能還會來。於是,很多人就商量著要蓋地震棚。

所謂的地震棚,就是在空曠的地方,用塑料什麼的東西,搭建起來一個簡易的帳篷。這樣,大家住在裡麵,即可以不用怕蚊蟲,也不用怕地震來了會被壓在裡麵。

我一聽就高興起來,和附近的幾個小夥伴,其中就包括袁丁宣,周岩和趙芊三個。還有另外兩個人,我們六個決定在我家院子裡就搭建一個。當然,憑我們六個人,還是冇有辦法完全完成地震棚的搭建的,這需要大人幫助。

其實,很多大人已經不怎麼在乎地震的事情了。但孩子們的要求也好,或者說為了以防萬一也好,還是都幫助我們弄好了。但像我父母他們,晚上還是決定回家裡去睡的。至於我們這些孩子們,就當是陪我們玩一下,或者給我們找個玩的藉口吧!

地震棚的搭建完成,可是把我們都樂壞了,心想這還是頭一次在外麵睡帳篷呢,都是相當的興奮和激動。

不過,大人們也要求我們必須先把作業完成,纔可以去玩,纔可以去地震棚裡麵睡覺。

因此,我們幾個都是拿出了以往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晚上的作業。然後,就開始在地震棚裡麵玩耍起來。地震棚當然不可能搭建的很大,不過,相對來說,我們六個人的這個裡麵,還算是比較寬敞的。至少,如果隻是睡覺的話,就算睡下**個人也是可以的。這主要是大人們考慮到,小孩子睡覺不是很老實,怕我們睡覺的時候翻身把帳篷的四邊給弄倒了。同時,也怕我們翻來翻去的滾到外麵去著涼。

晚上的時候,村子裡來電了,大人還給我們拉進來一個小電燈,這樣我們就不用擔心晚上看不見了。儘管這天晚上也會有月亮,但畢竟大人是很擔心的。

我們六個人在地震棚裡麵,雖然不能玩什麼過於激烈的遊戲,但打打撲克,玩一玩80年代時候的特有玩具,還是可以的。因此,我們睡覺的時候,就已經是很晚了,就算冇有到半夜,大約也有11點左右了。

由於我是年紀最大的,所以我便在一邊上,袁丁宣膽子大,則在另一個邊上。趙芊則挨著我睡,然後是周岩,在周岩和袁丁宣中間是另外兩個小夥伴。

因為前一天晚上睡的就比較晚,我們又玩到了這個時候,就全都比較困了。雖然還是激動的有些不想閉眼睛睡覺,可迷迷糊糊的,也就全都躺下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朦朧中,就感覺到身邊有人坐了下來。

我勉強地睜眼看了看,是一個穿著紫紅色衣服的小女孩。那衣服的樣式,至少那時候我是冇有見過的,也冇有在黑白電視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