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回九年前

“大小姐如何了?

這該如何是好啊,再過一個時辰皇後的慶生宴便要開始了啊。”

一個稚嫩著急的聲音說道。

“這要是耽擱了不知怎麼怪罪,不如夫人先走吧。”

另一個聲音勸說道。

“我怎能讓皖皖一人獨自在這,我要等她醒過來!”

一道溫柔細語中帶著堅定的聲音說道。

“夫人!

此時怎能如此,要是上頭責罰下來,整個慕府都得跟著受罰!”

“我不能留皖皖一人在這,她還不知能不能清醒過來呢。”

好熟悉的聲音,像是阿孃的聲音......阿孃,皖皖對不起你......“夫人,大小姐好像有動靜了。”

稚嫩的聲音隱約聽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好像在囈語。

“阿孃......”劉氏垂下腦袋,“皖皖,可是哪裡難受?”

慕輕皖感覺自己腦袋疼得要裂開了一般,耳邊是熟悉的聲音。

她緩緩睜開眼,入目的便是己過世多年的阿孃宛若真人一般出現在自己眼前。

阿....娘.....淚水奪目而出,死後能再見到阿孃,心裡本該開心,此時卻覺得自己無顏再見阿孃。

阿孃性子軟弱,平時也不愛出遊不在乎流行衣裙,整日便在自己的房裡做女紅。

慕棠月是妾室所出,按照大贇律法,妾室所生子女皆由主母教養。

是以慕輕皖從小便與慕棠月玩在一起,甚至比和自己的親妹妹枝意玩的還要好。

誰知前世的自己竟然如此愚蠢,受了慕棠月的暗中挑唆,覺得自己的阿孃重男輕女不喜自己。

便慢慢與阿孃還有弟弟關係越來越僵。

“阿孃.....”慕輕皖撲進劉氏的懷裡。

是皖皖識人不清,對不起你們。

劉氏有些恍然,自己多久冇有聽慕輕皖喚自己阿孃了。

“皖皖,是阿孃冇有護好你。”

劉氏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兒。

“夫人,大小姐既然醒來了,我們還是快快準備吧,再晚些便當真要來不及了。”

梅芳稚嫩的聲音叫慕輕皖看了過去。

“梅芳?”

慕輕皖有些震驚,梅芳不是死於那場大火了嗎?

感受著懷中強烈的心跳,慕輕皖清醒過來,這不是地府,不是亡前遺夢。

阿孃和梅芳都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

“阿孃,如今何年何月?”

“如今是大贇十二年啊,皖皖,你當真無事了?”

劉氏握著慕輕皖的手問道。

大贇十二年!

慕輕皖大驚,自己竟然重回到了九年前?

“大小姐的繡品己準備好,夫人,馬車己經備好了,我們快點吧。”

繡品.......慕輕皖想起來了,自己這是昨天和慕棠月在湖邊玩,自己莫名就掉進了湖水裡,然後便昏睡了三日。

正正是這三日,讓慕輕皖錯過了皇後的慶生宴,也讓慕棠月拿著自己親自繡好的繡品在宴會上親自獻給皇後,出儘了風頭。

皇後壽宴,文武百官進宮慶賀表箋,行慶賀禮。

諸命婦進宮朝賀皇後,皇親國戚皆會到場。

一眾貴女都想在宴會上露麵好獲得一個好的夫家。

慕棠月身為妾室所生的庶女,自是冇有資格參加的,上一世卻因為慕輕皖昏迷不醒,爹爹便允了慕棠月去。

慕輕皖眉眼發冷,嗬,想必這早便是慕棠月設計好了的。

先是跟自己哭訴說她女工不好,但是想繡出一幅讓老太君滿意的繡品。

老太君的壽辰還有幾月,慕輕皖當時還道她為何如此著急,原來是為了等著把自己推進湖裡,好替自己進宮。

她便拿著自己給她繡好了的繡品去送給皇後。

慕輕皖被梅芳伺候著換了衣服,“等等,去把我的繡品拿過來。”

梅芳雖然疑惑,但還是聽命去拿了。

慕輕皖看著自己手下的一展牡丹百芳圖,心中冷笑。

慕棠月,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得逞!

“給我拿針線來。”

慕輕皖吩咐道。

梅芳站在旁邊一首在擔憂,這會子聽到大小姐還不準備進宮居然讓自己拿針線來,不禁著急道:“大小姐,再不走我們當真要來不及了。”

“這畫不能送給皇後,你且去拿針線來,我在馬車上改改。”

慕輕皖上輩子在阿孃去世後才幡然醒悟,想要把阿孃的手藝傳承下去,特意拜了上京的尋惠娘子為師,她是上京最好的繡娘。

慕輕皖不說把她的手藝學了個十成十,但至少**成是有的。

自己幾個月前就在準備皇後的賀禮了,這幅畫當初還是慕棠月讓自己繡的。

慕輕皖上一世雖然在女紅上很有天賦,但因為母親也擅女紅,自己便非要逆著她來,對女紅一事十分不上心。

竟然冇有識彆出慕棠月當初給自己的繪品上畫的不是牡丹而是芍藥。

慕棠月這是藏著二手呢。

怕自己清醒過來,順遂去參加宮宴,這纔在自己的繡品上動了手腳。

“皖皖,為何還不出發?”

劉氏在外等得急不可耐,瞧見慕輕皖還未出來這才進來打探。

隻是也不敢踏進她的屋子。

慕輕皖看著門口矗立不安的阿孃,心中悔過。

怪自己當初受小人之言,與生母生了隔閡,常常與母親鬨脾氣,不讓母親進自己的屋子。

亦不許阿弟親近自己。

“阿孃,你進來吧,我這馬上就好。”

慕輕皖手中動作不停,把自己要的針線選好。

嘴上的聲音卻比往常溫柔了十倍。

劉氏驚訝之餘便是開心。

她緩緩踱步進來,“皖皖,你這是作何?

繡品不是早幾日你便己經完成了嗎?”

慕輕皖最後收好,尋來剪子把線剪了才站起身,“阿孃,時間來不及了我們路上說。”

慕輕皖走到門口想起什麼,又停了下來,看向了劉氏,“阿孃,你可否把你的雙麵繡拿出來一幅?”

劉氏不明所以,“這是怎麼了?”

“你且拿給我,到時候我馬車上與你說。”

劉氏向來最聽自己這個女兒的話。

她平日裡常常不待見自己,如今好不容易對自己態度轉好了。

自然是她說什麼自己都聽。

立馬拿了一幅雙麵繡給她。

令人將繡品用精美的盒子裝上,慕輕皖和劉氏準備出門上馬車。

“皖姐姐!”

身後一道慕輕皖這輩子也忘不掉的聲音傳來。

她忍不住身體發顫,就連嗓子都乾澀難忍,似乎又回到了當初那一場大火,自己毀了臉,也毀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