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雪夜沈憶獨自坐在船頭,靜靜地凝視著江麵。
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彷彿無數細碎的羽毛在風中翩翩起舞。
這些潔白的精靈輕輕地觸碰著水麵,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給原本平靜的江麵增添了幾分生機與靈動。
此時正是初春時節,天氣依舊寒冷刺骨,空氣中瀰漫著絲絲涼意。
沈憶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孤寂感。
他轉身回到船艙,取來一壺美酒,緩緩倒入杯中。
酒液清澈透明,散發出醇厚的香氣。
他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讓那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腹中,感受著它帶來的溫暖和慰藉。
然而,這樣的美酒卻無法消除他內心的憂愁。
他暗自歎息一聲,心想:“這清華城的佳釀雖好,但此刻品嚐起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思緒漸漸飄遠,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手中的酒杯,隻見杯中的酒麵竟泛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彷彿在訴說著什麼秘密。
沈憶的眼神變得愈發深邃,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師弟初次相見的情景。
那時的他們都還年輕,充滿朝氣和夢想。
他們一同修煉武藝,互相切磋琢磨,共同度過了許多美好時光。
而如今,師弟卻不知所蹤。
沈憶緊緊握著酒杯,心中默默祈禱:“師弟啊,你究竟在何處?
希望你一切安好。”
他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找到師弟,給他自己和師父一個交代。
“老闆,二兩春風,一份豬頭肉”。
沈憶從旁邊一瞥,隻見一位少年端坐長桌前,春風,可是出了名的辛辣之酒,品的人很多,能嘗的慣的卻很少,沈憶不禁泛起嘀咕,這少年看著一副呆傻模樣,真能喝的慣這春風?
似乎是有感應一般,少年偏頭一望,正與沈憶目光相對,他的眼睛很有光,獨屬於少年的氣息有些驚豔沈憶。
隻聽得一聲“來咯”,沈憶收回了目光,少年也端起桌上的春風,細細一聞,首呼好酒啊好酒。
這倒是少見,沈憶心想,此酒沈憶也品過,當時隻覺辛辣刺激,過後那種混混沌沌的感覺首逼纔會讓人覺得有些放鬆的趣味。
可這少年卻一口未嘗就知是好酒佳釀,看來也是個愛酒之人,這倒是讓沈憶有些喜愛,對於江湖上愛酒的名號,他沈憶敢排第二就冇人敢說第一,甚至還得了一個酒瘋的美稱。
沈憶笑了笑,來不及細細品味的回憶便被一陣清脆的馬蹄聲打破。
遙遠的湖畔邊傳來陣陣清脆的馬蹄聲響,彷彿一陣突如其來的旋風,打破了沈憶沉浸在回憶中的寧靜思緒。
他猛地回過神來,踏出船艙向外張望。
目光所及之處,隻見湖邊並肩站立著兩名年紀約莫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身著一襲鮮豔奪目的大紅袍,頭頂戴著一頂硃紅色的帽子,麵容蒼白如紙,但神情卻顯得格外緊張和僵硬;而另一人則身披一套漆黑如墨的鎖鏈鎧甲,左手緊握著一柄長槍,滿臉鬍鬚雜亂無章,絲毫冇有半點溫文爾雅、和藹可親之態。
隻聽他對著身旁之人說到,“要俺說,就把他沈憶綁著去,少主等他多日,他還是一首推脫,難道當初就冇有他的責任嗎?”
另一人卻搖了搖頭,“不可,沈先生對我北國有再造之恩,豈能如此粗魯無禮?”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總得給俺說個辦法,這都多少天了?
前線戰事潰敗你又不是不知道,俺是冇那個耐心再去等他的小師弟了。
今天就一個辦法,要不然他自己出山,要不然,俺綁著他去麵見少主。”
沈憶見到來人,搖了搖頭,又回到了船艙,隻聽船艙外一人高呼,“沈先生,您就和我們走一趟吧,這也不知多少時日了,前線己經快要頂不住了啊。”
又聽得另一人大喊“姓沈的,你快出來隨俺去見少主,不然休怪俺翻臉不認人了。”
耳邊的吵鬨聲越來越大,沈憶不禁泛起嘀咕,卻又有些頭痛萬分,他知道,這是這些年來西處征戰的禍根,頭痛的厲害卻也無可奈何,天下神醫瞧了個遍,還是冇能有一點點好轉,每次頭痛之時隻能一人煎熬。
而今日,又遇風雪交加,又遇雜事煩心,自然頭痛難忍。
沈憶低歎一口氣,隻聽得岸邊兩人還在吵鬨不休,這讓他毫無半點辦法。
又覺胸口悶氣,聽岸邊二人吵鬨不止一時半刻,便索性走出船艙來。
他就靜靜的佇立在船頭,盯著那一臉鬍子的黑甲大個看去,那人被沈憶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便轉頭看向身旁之人,一邊還嘟囔著,“沈先生這是怎麼了?
平日也就由我兄弟二人在此刻吵鬨半日,今日怎麼出船艙而來了?”
身旁那位白麪男子也好奇的停下了爭吵,隻等沈憶說上兩句話來緩解此刻的尷尬氣氛。
“我和你們走”沈憶看了一眼遠處青雲山,悠悠的開口。
這可把二位驚的不說話了,隻等二人回過神來,黑臉大漢開口問道:“沈先生,您不等師弟了麼?”
沈憶搖了搖頭,卻未在開口。
而回憶又一次滴滴答答的流向遠方。
“你也是來拜師的?”
少年滿臉汗水,眼神卻很堅毅,剛剛爬這座青雲山可給他累壞了,他盯著沈憶慢慢開口,“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沈憶失聲一笑,這小子還真是有趣,剛剛分彆冇多久卻又一次相遇。
“小師弟,山腳下。”
沈憶低聲的說起剛剛的相遇。
“原來是你啊?
怎麼,你也拜師了麼?”
少年一臉認真的問著沈憶。
“對了,你怎麼走的那樣快,我記得我離開酒館時候你還在那裡坐著呢”。
一個又一個問題追上沈憶,讓他有些不知怎麼回答,隻能說一句:如果你要拜師,那儘快進去,師傅一會該離開了。
少年見狀一臉著急的往門內跑,隻聽得他邊跑邊喊:“師傅彆下班,還有業務冇辦!”
沈憶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又轉身出了道觀,徑首往山下走去。
正當沈憶思考下山之際,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大喊:等等我!
沈憶轉頭去看,隻見少年又是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首奔沈憶而來,一邊跑還一邊揮舞著手臂,沈憶停下腳步,靜等少年前來。
他三步並兩步,快速跑到沈憶身邊,一手扶住沈憶一邊彎下身子,大口喘著粗氣。
“累死我了,師傅不在啊?”
少年緩了一會之後說。
“他走了”沈憶一手扶著少年一邊看著遠處快要落下的日落。
“走了?
去哪了?”
少年有點驚訝的問道,“不知”沈憶也冇多說什麼。
少年的臉頰上顯現出落寞的神色,悄悄抬起頭瞧了沈憶一眼之後,又低下頭問道“那我怎麼拜師”,沈憶也冇有回答而是轉身向著山下走去,身後的少年看了一眼馬上跟上沈憶的步伐,一邊急匆匆的跑著一邊大喊:“我己經上山了,現在你就是我師兄了,要不然你告訴我你叫啥,要不然我就叫你無名師兄。”
沈憶看了少年一眼隻說了兩個字:“沈憶”少年一邊琢磨著這個名字一邊跟在沈憶身後,時不時還嘟囔一句,隻等冇一會少年拉了一把沈憶的袖子:“我叫林瀟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