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城中,果如李文奇所料,此狐皮毛無損,售得十五銀元。
李文奇麵露喜色,搓手而行,徑往煙館。
及館,李文奇將十五銀元拍於櫃上,夥計與老闆殷勤迎之,前呼“李少爺”,後喚“李掌櫃”,將其接入。
李文奇點上福壽膏,頓覺如入仙境。
李家村李宅內,王氏獨坐在房中,心神不寧。
她自知即將臨盆,而丈夫李文奇卻在外花天酒地、抽大煙,不禁落淚。
自嫁入李家這一年多來,她與丈夫見麵甚少,如同守活寡。
公婆待她如親女,但她深知公婆終會老去,屆時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小丫鬟聞聽哭聲,疾步前來勸慰道:“少夫人,您即將臨盆,切不可哭泣傷身。
院中那梨樹果實累累,個大香甜,不如奴婢去為您摘幾個嚐嚐,也好換換心情。”
言罷,便起身邁向院子。
然而,就在她打開房門,前腳剛邁出去時,突然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隨即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王氏正用手帕輕拭眼淚,忽聞小丫鬟驚叫,不禁悚然一驚。
她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肚子,緩緩走向門口,意欲將小丫鬟扶起。
然而,當她看清門口之景時,再也支撐不住,順著門框頹然滑坐於地。
原來,王氏門前竟被人擺放了五隻公雞。
這五隻公雞的頭顱均被活生生撕扯而下,五隻腦袋以供品之式整齊摞放,雞血濺灑滿地,似在院中繪就諸多神秘符號。
而那院子裡的梨樹,此刻懸掛的並非果實,而是一隻隻被斬去首級的雞鴨鵝。
它們的腳被縛住,倒吊在樹上,頸項處鮮血仍在流淌,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在黃昏中,太陽漸趨西沉,萬物被暮色籠罩,氛圍詭異而靜謐,唯有血液滴落的啪嗒聲,在這片寂靜中迴盪。
前院的李父李母聞得丫鬟驚叫,亦匆忙趕來。
眾人見此情景,皆大驚失色,趕忙使人將王氏抬入屋內。
王氏受驚過度,羊水己破,遂喚郎中穩婆,預備生產。
眾人你搡我,我搡他,竟無一人敢上前取樹間雞鴨鵝。
眾人心下皆疑,是誰殺了這麼多家禽,卻為何冇聽見絲毫啼叫?
李母渾身戰栗,問李父發生何事,李父麵色鐵青,雙唇顫抖,許久未能言。
產房內,王氏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穩婆手中的水盆被鮮血染紅,進進出出之間,李父李母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郎中告知穩婆,王氏受了驚嚇,經血逆行,胎兒在腹中難以轉身,生產耗時將延長。
李母趕忙吩咐下人前往城中各煙館尋找李文奇。
李父在一旁怒斥:那不孝子回來又有何用!
家中己然亂作一團,而這一切,李文奇尚不知情,此刻的他,正摟著小紅姑娘在煙館裡吞雲吐霧。
首至天明,進城的仆從返回稟報,稱並未找到李文奇。
而產房中的王氏己昏厥兩次,無奈之下,隻得用人蔘續命。
家中亦無暇再派人尋覓李文奇,仆從們皆己西散去往附近村落尋找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