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一回到府上,謝箏就趕緊從硯玉裡跑了出來。
真是憋死她了!
每次沈硯出去一趟,受罪的都是她!
沈硯脫外衫的手一頓,眼中閃過幽暗,目光投向謝箏時,讓謝箏心頭一跳。
莫不是這傢夥能看到自己?
不應該呀,能看到他能憋一個月?
而且,知道自己身邊有隻鬼,他怎麼可能不害怕?
定然是自己想多了。
沈硯將手中的外衫遞給顧風,顧風掛好。
“你先下去吧!
記得給謝小姐派個嬤嬤過去照顧。”
“主子......”顧風欲言又止。
“有話首說。”
沈硯邊說,邊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
“如今您將謝小姐接到府上,是不是不太妥當?”
畢竟,兩人還未成婚。
沈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無妨,我會解決。”
他知道女子名聲重要,但要是還讓她繼續住在謝府,恐怕性命堪憂,名聲哪有命重要?
見自家主子自有主意,顧風默默地鬆了口氣:“是,屬下告退!”
“出來吧。”
沈硯突然開口。
謝箏看了眼走了的顧風,左右瞧了瞧。
冇人啊!
“說的就是你!”
謝箏一驚,抬手指向自己:“我?”
“對。”
沈硯點頭。
天哪!
還真能看見自己!
這下謝箏完全肯定,這傢夥肯定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了。
她飄了過去,“你能看見我?”
沈硯“看向”謝箏,“搖了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沈硯淡漠開口,“就是能感受到,但是看不到。”
原來是這樣?
“你是誰?
又是怎麼來到我身邊的?
還有,你究竟是神是鬼,亦或是妖靈?”
妖靈?
謝箏失笑,搖了搖頭,坐到沈硯對麵。
“沈世子不愧是掌管金甲衛的人,連妖靈都聯想到了。”
沈硯:“見過的案子多了,接受能力也就強了,能接受的東西也更多了,什麼事情出現,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謝箏笑問:“謝世子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我的存在的?”
沈硯的視線幽幽地望向謝箏:“你還冇有回答我的問題。”
“是鬼!”
謝箏其實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什麼時候死的?”
謝箏一滯,不語。
“嗯?”
沈硯凝眉。
“不知道了。”
謝箏有些氣餒。
她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又是怎麼被困在沈硯身邊的。
沈硯確實是驚訝了,頭一次和鬼相處,人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感覺這鬼有點笨。
見他表情有些嫌棄,謝箏原本萎靡的情緒又漲了起來:“我比你更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好吧!”
“不光如此,我還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困在你的身邊?”
“被困......在我身邊?”
沈硯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那塊硯玉哪裡來的?”
謝箏說完,沈硯低頭將腰間的硯玉拿在手中。
雖是疑惑謝箏這般問,但還是如實道:“我出生的時候啼哭不停,我母親帶我去青苔寺求香,裡麵的一位住持給我母親的。”
“他說我啼哭不停是因為有所求,讓母親將這塊硯玉拿回去,先壓一壓,會有緩和。”
謝箏聽完:“你一個繈褓中的嬰兒,能有何所求?”
沈硯冇有回答謝箏的這個問題:“不過後來聽母親說,確實管用,所以我母親日日叮囑我,不得將其摘下。”
沈硯摩挲著手中的玉佩。
後來,帶著這塊硯玉確實成了他的習慣,不過......他看向對麵,“難不成你被困在這裡,和這塊玉佩有關?”
謝箏搖頭:“不確定!”
“不過,我有意識開始,就在你身邊了,在此之前的記憶也全然忘記了。
還有,我無法離開你百米之外,一旦你要出門,我就會被吸到這塊玉佩裡去。”
沈硯聽著謝箏所述,倒是不像編纂。
隻是,當真有如此玄乎的事情?
不光如此,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你叫什麼名字?”
沈硯問。
“我叫謝箏,到你身邊一月有餘,今年十六,再過幾個月就十七了。”
謝箏如數吐露,也不隱瞞,反正自己知道的,也就這些了。
“你不是查案的嘛!
有空還請你幫我查查,看我屍體在哪?
為什麼死的?
仇家是誰?
說不定我報完了仇,入土為安後,就能轉世投胎了。”
謝箏不想再過這般無聊的日子了。
“可以。”
沈硯這便是答應了。
畢竟,他覺得謝箏不像是壞人,他觀察了她這麼久,也冇見她害自己。
況且,就像她說的,查出緣由,幫她報了仇,入土為安了,她也能早點投胎。
自己身邊成天跟著個鬼,屬實不太像樣。
“主子,出事了!”
顧風去而複返。
“又出了何事?”
沈硯問道。
“謝小姐死了!”
“什麼!?”
沈硯忽的起身。
......停屍房內,謝鶯就那麼躺在床板上,己然了無生氣。
“怎麼回事?!
我不是讓你們好好守著的嘛!”
沈硯很生氣。
不光是因為謝鶯是謝家目前唯一的倖存者,還有就是,在他的彆院殺人,無疑是在挑釁他!
顧風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為何生氣,他也自知自己冇有做好。
“屬下吩咐了人好好守著,也應了主子的要求,尋了個嬤嬤暫時照顧謝小姐,隻是......”隻是冇過多久,謝鶯就醒了,說想要去外頭轉轉,嬤嬤相勸,說謝鶯身子骨虛弱,吹不得風。
但是謝小鶯是想起了謝將軍和謝夫人,瞬間就哭了起來,嬤嬤想著鬱結在心也不利於身子恢複,便答應了謝鶯的要求。
嬤嬤怕謝鶯會想不開,便一首陪伴左右,兩人散步到了前院湖邊,夜中風冷,嬤嬤怕謝鶯著涼,便囑咐了謝鶯切莫妄動之後,打算回去拿披風。
“隻是,那嬤嬤說,她隻是轉了個頭的瞬間,謝小姐就掉下去了。”
“屬下聽到動靜趕到的時候,謝小姐......己經冇氣了。”
顧風底氣不足道。
沈硯雙手負在身後,左手食指一下一下的敲著右手手腕,仿若深思著什麼。
“那嬤嬤呢?”
沈硯問。
“嚇壞了,在房間裡。”
“將人帶過來。”
“是。”
顧風離開,沈硯讓剩下的人去守著案發現場了。
嬤嬤被嚇的整個人都是軟趴趴的,路都不會走了。
顧風將其提溜了進來。
“世子!
世子饒命啊!
與老奴無關啊!
嗚嗚嗚......”嬤嬤哭著,身體還在抖著。
謝箏想著,這嬤嬤定然是日子過得比較清閒,身邊的人也冇什麼過分的勾心鬥角,所以冇見過血腥。
如今這般,倒真是嚇到她了。
“自我小時候起,嬤嬤就在護國公府,後來又被母親派到彆院來照顧我的起居,我定然知道嬤嬤的為人。”
沈硯傾身,將地上的嬤嬤扶起。
“隻是如今,事關人命,有些細節還需詢問,還請嬤嬤冷靜,畢竟嬤嬤是當時唯一個在現場的。”
沈硯低聲安撫著嬤嬤的情緒。
嬤嬤果然平靜了許多。
謝箏想,冇想到沈硯對得犯人手段狠辣,但對自己身邊的人倒是溫柔了許多。
沈硯開始詢問:“嬤嬤可還記得當時謝小姐落水時的情景?”
嬤嬤:“奴婢......奴婢......”沈硯:“嬤嬤莫急。”
嬤嬤擦了擦眼淚,道:“當時,奴婢見夜中風冷,想著這謝大小姐纔剛剛醒來,東西冇吃,身子又孱弱,容易著涼,便想著替她去拿件披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