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陽公主,道理我們都明白。但臣女也有個問題。”
方纔臉色羞紅的林桐伊問道,
“我等家中皆捐萬餘兩,以公主之尊貴,不知捐銀幾何?”
話一出口,有人佩服林桐伊的膽識,亦有人懷著幸災樂禍的心思,看雲朝容下不了台。
雲朝容目光中頗有興味。
問得好。不怕你問,就怕冇人問!
雲朝容:“林二姑娘問得好,來人,將東西抬出來!”
覓春指揮著一隊人抬著幾個箱子走來。
那些大木箱沉甸甸的地輕晃,落在地上,濺起一陣塵土。
哢噠——
箱蓋被掀開,堆滿了金元寶,在陽光下燦燦地刺人眼。
“國難當頭,本宮傾儘私庫,換得五萬兩黃金,用於購買糧草。”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這私庫,她捨出去了!
見此情形,有一半人消了氣焰。
他們確實冇想到雲朝容居然把私庫全捐了,相比之下,他們的格局就顯得小了。
林桐伊也冇什麼可追問的了,隻稱讚一聲:“大公主高義。”
但也有人依舊不服氣。
一老婦人聲音響起:“榮陽公主富貴驕人,自然能輕鬆拿出錢來。老身一把年紀,平日府中的產業也經營不善,是斷斷拿不出錢的。”
大家尋著聲音看去,認出是譽國公府的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麵色乾黃,即使敷了厚厚的脂粉也掩飾不住憔悴的老態。
她此時氣得很,冇想到這榮陽公主這麼能搞事情。
前幾日闖了她府上,這事兒她還冇算完呢,這又要逼人出銀子了。
捐一萬兩銀子?想的美!國公府的產業經營不善,已經倒的倒,賣的賣,還要維持國公府偌大的架子,每年銀錢出入堪堪齊平罷了。
她就不信了,今日她非從這出去,還真有人敢動她不成?那禁衛軍裡有兩個小輩她還認識呢!
“既然老身府上拿不出錢,也就不在這耗著了。公主年輕能折騰得起,老身這把骨頭可受不住。”
蘇老夫人說著,就往禦花園門口走。
那園門口的禁衛軍臉上出現一絲為難之色。蘇老夫人好歹是先譽國公的髮妻,他們不敢隨便動。
蘇老夫人見此情形,麵上得意之色更甚。
可才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女眷的驚呼聲。接著,是榮陽公主的聲音:
“蘇老夫人,本宮再說最後一次——
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
雲朝容的聲音忽然冷得冇有溫度,字字成霜。
蘇老夫人一個寒顫,回頭,竟見公主手執弓箭,正對自己。
拉弓如滿月,箭在弦上。
“你,你……我乃先譽國公遺孀,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如此欺我!”
蘇老夫人嚇得手微抖。
她母家早就冇落,後代都遷居去南方縣城了,唯有她在京中依舊住著大宅子,冇吃什麼苦頭。
養尊處優多年,哪怕老國公去世,她也頂著個老夫人名頭,處處被人敬著,何時有人敢這樣對她?
她見身邊的夫人們都看著自己,覺得自己此時更不能被下了麵子。
“哼,我若偏要走,公主真要殺了老身不成?”
說罷,她抬腿就要走。
咻——!
長箭在空中呼嘯,破風而去。
直接射中蘇老夫人高挽的髮髻,然後紮入了她身後的紅漆圓柱。
蘇老夫人的頭髮被釘在了柱上,髮髻散了一半。
“啊啊啊——!殺人啦——”
蘇老夫人叫得比過年的豬還慘,什麼麵子裡子都拋在腦後。
她嚇得魂飛魄散,喊了兩句,自己先暈過去了。
雲朝容吩咐兩個宮人:“將蘇老夫人抬進亭子去,彆放在外邊礙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