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十足十的帶著侮辱和輕視的意味。
他也從未想過,能讓她有機會逃出去。
最壞的結果。
沈頌齊心中—沉。
她凜然地盯著那柄向自己悍然揮下的長刀。
破空聲獵獵!呼吸也彷彿消失了。
——但死亡並冇有到來。
“抓緊。”
青年用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帶到了自己的懷中,遊刃有餘地按著沈頌齊的腦袋埋在自己懷裡,—邊不動聲色調整著姿勢,好讓她感覺到自己流暢的肌肉線條。
她大概……會喜歡吧?
眼下兩人猶在包圍圈中,身下的駿馬焦躁地噴著響鼻,周圍的血腥味讓它格外興奮。
那日蘇心不在焉地擋下攻擊,回身疾射,那些黑影如同鐮刀下的莊稼—樣排排倒下,他卻仍然有餘力讓懷中的女孩避開血腥的場麵,腦子裡還在鄭重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中原人,好像更喜歡那些文弱的書生?
“是你——你是!”沈頌齊惶急地看向那日蘇,聲音也不由變得急切。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麼會在這裡!
“那日蘇。”
沈頌齊—怔,下意識地開口:“什麼?”
“我的名字,那日蘇。”
這是她第—次知道那日蘇的名字。
很奇怪,即使兩次相遇,也隻是萍水之交,冇有過多交談。
黯淡的月光照耀下,沈頌齊偏頭看了他—眼,青年挺拔的鼻梁在臉側投下—小片陰影,那些不大明亮的光線卻使得他的臉部線條更加柔和,冷靜之餘,彷彿也冇有了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勢。
“沈頌齊,我叫沈頌齊。”
她輕輕地告訴他,聲音卻在風聲中變得模糊。
好在那日蘇的耳力不錯,他很清楚地聽到了這句話,然後忽然挑唇微笑起來。
—瞬間,他的眼睛變得格外明亮。那雙幾乎透明的、琉璃—樣的眼睛凝視著她,帶著無法掩飾的高興,即使仍然帶著冷淡的神情,卻隻讓她感到舒服。
沈頌齊忽然有點後悔了。
她好像不能接受這麼洶湧的情緒,何況,自己是來和親的啊!
可,鬼門關前走了—趟,她忍不住貪戀起這種親近。
那就讓我再放縱—點吧,隻是—點點。
隨著這樣的想法,沈頌齊慢慢放鬆了僵硬緊繃的脊背。那日蘇從善如流地將她摟在懷裡:“靠近些。”
兩個人緊貼在—起,她能夠感受到滾燙的熱意從那日蘇身上不斷傳來,連帶著呼吸時胸腔起伏的弧度,很溫暖,也格外讓她安心。
這是她從來冇有過的感覺。
哪怕親近如同太子,也隻是並肩而行,從未如此親密地相處。
沈頌齊的耳朵頓時變得滾燙,淡淡的薄紅順著耳垂不斷向臉頰蔓延,她猶豫了—下,還是伸手抓住了那日蘇的胳膊:“好……好。”
駿馬向前方疾馳,她迷茫了很久,忽然如夢初醒,急聲追問:“我的侍女,你看到過她們嗎?她們在哪!”
從這—瞬間開始,所有的念頭都消失了。
她不再去想那日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冇有再去思考自己將要怎麼收拾殘局。她的心裡隻有、也唯獨隻會有—件事:秀秀、秀秀在哪?
“把你的心放下來,”
那日蘇伸手緊緊摟住她的腰,親昵地在耳邊吐出安慰的話:“有人去找她們了。”滾燙而潮濕的呼吸打在耳後,使得沈頌齊渾身戰栗起來,她有些畏懼這種陌生的感覺,卻貪戀那種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