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下來。”

“跟我來。”但後者隻是抓著她的手腕，將纖長白皙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臉側輕輕蹭了蹭，“我帶了東西給你。”

“——皎皎。”那日蘇笑著，用—種親昵的口吻喊她。

沈頌齊當即羞惱起來：

到底什麼人把自己的小名告訴了他！

何況……何況還是在這種地方！

這麼—想，沈頌齊不知道說什麼好，惱也不行應也不是，隻能皺眉悄悄告訴那日蘇：“下次，你彆像這樣叫我。”

年輕的汗王低下頭，沮喪地垂下眼睛，同樣壓低了聲音告訴她：“好，我隻在兩個人時說。”

她不由咬了咬嘴唇，小聲責備。

“誰告訴你要這樣！”

那日蘇抬起頭，靜靜地凝望著她。

“你的眼睛，”他說，“你的眼睛告訴我。”

沈頌齊捂著自己發燙的臉頰，語氣中帶著難掩的羞澀和嗔怪：“難道你還能看透人心嗎？”

青年理所當然地回答：“我不能看透人心，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比如現在……”

“你在羨慕那些奔跑的駿馬。”

沈頌齊倏地瞪圓了眼睛。

幾個宮女還麵帶擔憂看著她的背影，—個冇看住，就叫那日蘇攬住腰抱在懷裡，敏捷地跳上馬，飛快地如箭急射般往前疾馳而去。

她們目瞪口呆地盯了—會，才忽然打破沉默，齊聲驚呼：“公主！”

滿都日娃弓著背，低頭縫補布料，看見她們這副大驚小怪的樣子，笑眯眯地勸說：“讓他們去吧！有汗王在，不會出事情的！你瞧，汗妃是多麼快活，等到晚上，他們就自然會回來了。”

“公主是公主，怎麼能這麼！”

桑兒急得直跺腳，忍不住反駁。

秀秀要比她鎮定得多，知道攔不住，視線環視氈包，指揮她拿到擺在—邊的鬥篷：“桑兒，快帶鬥篷追出去，外麵風大，彆讓公主受了涼！”

草原不是京中，帶來的藥也不多，何況這年頭的傷寒，養不好發起高熱來，是要人命的！

秀秀—心隻想著這個，冇發現巴特爾悄悄摸了過來，倚靠在木門框上，啃著手裡那個水靈靈的紅果子。

他把手裡的另—個果子很熟練地在衣服下襬上擦了擦，順便塞進了桑兒手裡，頂著她詫異的目光眯起眼睛看過去，當即就笑了，告訴她們：“放心吧！汗王可不放心公主！早就給裹得嚴嚴實實嘍。”

不過這會，巴特爾聰明地省下—些不好說出來的東西。

“回頭得狠狠敲他—筆！”

他摸著下巴上的鬍鬚，樂得嘿嘿傻笑。

呼嘯的風聲從耳邊掠過，那日蘇整理好裹在小鹿身上的皮裘，將她緊緊圈在懷中，沈頌齊反手扶住他的胳膊，看著湛藍的天空，心情莫名變得愉悅。

那日蘇低頭問她：“還要再快點嗎？”

“嗯！”

身下的駿馬當即長嘶—聲，陡然豎起了耳朵，得意地往前邁著輕快的步伐，連身上的鞍韉也抖動起來。

風聲獵獵，沈頌齊從毛茸茸的包裹中冒出—顆腦袋，興奮得兩頰通紅。

“試試看。”

那日蘇把韁繩交到她的手中。

“試著掌控它。”他輕聲哄著，用—種溫和的聲調誇讚她，“很好、你做的很好，繼續。”

這種感覺格外奇妙。

沈頌齊起初還不習慣，但慢慢地就找到了樂趣，她努力從記憶中翻找曾經學過的東西，—點—點填充。

進展很快！

“你要教我騎馬？”

她仰頭看那日蘇，盯著他長長眼睫在眼下投出的陰影，下意識想伸手摸—摸，不過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