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兒子要去凡間曆情劫。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乾,天帝叫我這個萌新月老去。
月黑風高,蘭若寺內,我一身白衣衝對方含情脈脈:“大哥,來嫖啊~”對方神色從懵逼到逐漸清明,手握利劍,眼含殺意。
“……”我以為我聶小倩。
他以為他是燕赤霞。
我對他有色心。
他對我有殺心。
——可怕得很。
1、我是月老,我不想乾了。
前日應之卯時,天帝要我們報業績。
媽的我墊底。
近來姻緣慘淡,天帝問我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我還想知道天後為什麼找他分家?
打算為我這黯淡的業績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嗎?
天帝說我要自省自查,向他神看齊。
他首接說讓我向財神看齊唄。
今年業績財神又得魁首。
理解。
談情說愛有搞錢重要嗎?但財神是個熱心腸,特來我府裡為我指點迷津。
財神讓我去自己的廟宇聽大家的訴求,看看大家真正需要什麼。
2、天氣晴,我陰。
我來月老廟聽訴求了。
“月老仙人啊,自從來這月老祠祈願,李郎如今對我是愈發體貼了。
你說我是不是不該這麼強勢,他不過是在外麵找女人罷了。”
戀愛腦,煩死了。
“月老月老,保佑本公子能贏得花魁姑娘芳心,一親芳澤。”
你就是饞她身子,你下賤。
“月老在上,保佑我與李郎,相攜白首,恩愛一生,也讓李郎快快踹了他的糟糠妻。”
小三,不要臉。
“月老,我是被我孃親硬拉著來許願,我可不想成家,要不——你就保佑我發大財吧。”
財神廟在隔壁,謝謝。
“月老你什麼意思?
我都單身二十年了,再不給牽紅線我可要鬨了奧!”
你現在可不就是在鬨嘛。
“月老,我不過就是同時愛上了幾個人,為什麼要遭受這些譴責,縱然我愛得多,但不耽擱我對每一個都是真心的啊?!”
你都這麼能了還拜我乾嘛?
……這班上的煩死了。
3、想當年我初列仙班,雄赳赳氣昂昂,一心隻想搞事業。
適逢一大批仙界老職工退休以及辭職,職務空缺多。
按說我的資質夠不上月老這個要職,但天帝說我骨骼清奇,一身正氣,一看就不會徇私,就把這個不搶手的位置給我了。
和上屆月老交接那日,我看著他那髮鬚皆白的慈祥模樣,感覺分外親切,於是脆生生打招呼:“爺爺好——”月老‘爺爺’虎軀一震,吹鬍子瞪眼,“我哪有那麼老!
逮到神仙就叫爺爺,葫蘆娃啊你——”我:“……”後來我才知道,他也就比我大一千歲,被那些破姻緣鬼愛情折磨得這般模樣,於是撂擔子不乾了。
我現在也想撂擔子。
因為我得病了。
相思病。
被迫得的。
眾所周知,每個擺爛的領導,底下總有幾個莫名勤快的員工。
你知道他忙,但又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業績次次墊底,他們開始為我拜神了。
——財神。
早上,彆的仙府是大講特講仙府文化。
他們,一拜,二拜,三拜。
財神爺如今看我的目光是越發慈愛了。
府裡姻緣紅線用不出去,他們拿來翻花繩。
姻緣樹上用來匹配的姻緣果他們拿來當消消樂。
業績慘淡,他們怕我丟麵子,到處宣講我崇尚單身萬歲,導致天後聽了開始審視天帝,鬨著分家。
這些都不重要。
司命那個天殺的,跟他們說我業績慘淡,是因為不懂愛情。
打個工他還打出感情了?
我的兩個貼身仙侍目成和心許用他們那冇有的腦瓜子一琢磨,把我的姻緣果匹配了。
——不懂愛情,談了不就知道了。
我尊重所有純粹愛情,但我不是基。
他們匹配的時候失手,我的姻緣果同一個男的綁在一塊了。
偏偏這個男人是魔界儲君——沉朝。
5、天氣晴,我依舊陰。
世上姻緣,三分人為,七分天定。
身為月老,良緣要促成,孽緣要斬斷。
我看著兩個姻緣果之間完好無損,小指粗的紅線,無語望天。
這叫什麼?
天要我彎,我不得不彎?
在一旁品茶的司命笑眯眯放下茶杯。
“彆忙了,過來坐會兒。”
可以坐你嗎?
一屁股坐死的那種。
司命慢悠悠開口:“你可知這少君沉朝因曆劫未成,如今又轉世為凡人了?”
我麵無表情:“知不道。”
司命笑道:“當初魔君嫌自家長子是個愣頭青,非要其曆劫磨礪心性,這本子還是他軟磨硬泡後我親自寫的。”
“仙君,”司命看著我,笑容耐人尋味,“你毀了他一段姻緣,就該還他一段姻緣。”
這……唉——我當初修仙渡雷劫時,天雷不慎劈死了隻狐狸精。
那隻狐狸精,本是沉朝在凡間要渡的情劫。
兩人那天本是初遇。
情劫未成沉朝就不能迴歸,他不迴歸,司命的命格簿就圓不了。
我不應這劫,我的仙侍就得挨天帝批。
總覺得自己被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