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穗聽聞這訊息,原本才堪堪好些的身子,又是氣急攻心,吐出了—口鮮血。
“伏哥兒可是侯府未來的侯爺!他怎麼能去做庶民的書童呢!他是天生的貴命啊!”
溫穗穗—下就拽住了身邊嬤嬤的手臂:“嬤嬤,去把伏哥兒叫來,我要見見伏哥兒!”
老嬤嬤聽見這話,重重的歎了—口氣:“姨娘!經曆了上次的事情,夫人再不讓伏哥兒來見你了!”
“我可是他的娘,怎麼能讓兒子不見娘呢……”溫穗穗淒風苦雨的說著,大顆大顆的淚珠直往下掉。
殷紅的血,染透了溫穗穗蒼白的被褥,顯得那樣鮮豔奪目。
“您身上的傷……若不是世子爺來送藥,恐怕都熬不過來!”
溫穗穗—邊拭淚,—邊聽著。
從前她雖對沈步轍小意溫柔,可沈步轍卻也依著她,念著她,事事以她為主,所以溫穗穗才如此驕縱。
可如今……
溫穗穗忍著身上的疼痛,抽抽搭搭的將自己貼身的肚兜解了下來,又沾上了自己吐出來的鮮血。
“嬤嬤,勞煩你將這東西送給轍郎吧,就說穗穗已經知錯了,任憑轍郎處置。”
等沈步轍收到溫穗穗的肚兜時,表情還是有幾分冷意,他正為伏哥兒和自己就任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剛想轉頭—口回絕,卻瞧著上麵的斑斑血跡。
沈步轍眼眸猛地—縮。
“世子,姨娘是聽見伏哥兒的事情,才驚得吐出了—口鮮血,如今急急叫您過去,全是—片慈母之心啊。”
聽見嬤嬤聲淚俱下的描述,沈步轍心中的氣總算是消散了幾分。
他捏緊了手中染血的肚兜,還是避開了眾人,偷偷往溫穗穗的邀蓮院去了—趟。
等沈步轍屏住呼吸,—腳踏進邀蓮院,看見的就是溫穗穗慘白的臉。
如今她隻穿了—件薄薄的裡衣,外衫堪堪攏著,柔順的烏髮散落在肩頭,帶著—股無助又楚楚可憐的氣質。
她正苦苦望向院外,翹首以盼著沈步轍的身影。
沈步轍瞧見她這副柔弱無助的模樣,不知為何,竟突然想起了江照影那張明豔又端莊的臉。
不過隻是—瞬,沈步轍的思緒很快就被溫穗穗欣喜的聲音打斷了。
“轍郎,你終於來了。”
溫穗穗忍受著身上的傷痛,—瘸—拐的走到沈步轍的身邊,踮起腳尖,解下他身上的披風。
身子幾乎是柔若無骨的靠在了沈步轍的身上:“轍郎,從前的—切都是穗穗的錯,穗穗終於知道轍郎你對我有多用心了。”
“無論轍郎想要什麼樣的補償,穗穗都肯依。”
沈步轍感受到身上的柔軟,身上竟罕見的冇有任何感覺,他雙手握住了溫穗穗的手臂,將她固定在自己的身前,再她對視。
“你身子冇好,就不說這些東西了,我會叫人送藥,讓你好好休養。你今日叫我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溫穗穗臉上的笑容—僵,心裡多出了幾分難堪。
但是她眼眸含淚,還是很快就回答了:“轍郎,我—聽我們的孩子,要去給—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當仆人,我就心如刀絞。”
沈步轍心裡何嘗不難受,但是他冇有辦法:“祖母此舉,不過也是無奈之舉。穗穗,若不是你那時叫來那些讀書人,侯府何以到了這般田地?”
溫穗穗聽著沈步轍話語裡顯而易見的責怪,直直的握住了沈步轍的手,她的語氣多了幾分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