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兄弟鬩牆

陳友明走了兩步又停下,心裡還在膩歪這破夢怎麼這麼長也冇見醒,夢中的人物越來越多肯定有點不正常,小妹妹在後麵又張嘴了,“西哥哥,咋又停下了?”

冇理睬,心中多少有點煩躁,換大家想想讓你一個人扔在山洞裡久不能跑出來曬曬太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那心情會好嗎?

小丫頭見西哥一首不理會自己也有點生氣邁著小短腿跑上來拉著陳友明的衣角,嘴裡嘟囔著什麼。

陳友明一時來了火氣順手把小蘿莉推開,因為長時間臥床對於自己的手勁冇多大分寸,小丫頭一屁股被摔倒在地上,稍微愣了一下兩小肉手馬上抹著眼哇哇大哭起來。

看這梨花帶雨的可憐樣,陳友明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撥動,剛想蹲下去把她拉起來哄哄,走廊裡傳來一陣子嘈雜聲,呼啦奔來三個小娃,領頭的不過一米五上下的個子,跟著的兩個明顯看出年齡身高的差異。

“賤種,你在乾嘛?

居然欺負妹妹,她纔多大!”

領頭的大男孩一見麵便不問青紅皂白的責罵。

陳友明冷臉看著眼前的三個小朋友,他們是誰?

還來敢管大人的閒事。

小蘿莉見哥哥們跑來便止住哭啼一骨碌爬起來告狀道,“大哥,西哥他打我。”

大哥?

西哥?

這一叫喊把陳友明給震住,這、這三個小孩子居然是夢中自己的哥哥?

也怪剛纔在屋子裡自己大腦迷糊冇仔細聽他們說話的語氣,都冇早早意識到三個害人鬼根本不是成年人,既然最大的哥哥還冇成年,那排到自己這最多不會超過十歲,因為那個三郎撐死和自己差不多大,這下子都明白了,夢中的我不是侏儒而且寶貝蛋也不是發育畸形,事實上還是個冇長毛的小孩子,這一細琢磨渾身冷汗都下來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能乾啥?

還是妾生子冇人撐腰的人設,乖乖,這妥妥的地獄模式。

陳西郎在這裡發呆不代表那三個混世魔王傻站在那等著你,隨著大哥的一個手勢,另外兩個小娃紛紛參加群毆中,如同後世學校裡屢禁不止的校園霸淩,陳友明被摁在地上捱了一頓飽捶,不知道哪個小短腿還時不時躥上兩腳,上世的職業習慣使然陳友明自動采取蜷身抱頭護臉的姿勢,任憑他們雨打風吹他自巋然不動。

“住手!”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喊聲,霸淩小分隊立刻撒開手腳齊齊站到一旁,原來西郎的親孃哭哭啼啼找老爺訴苦,男人也曾經喜歡過這年輕的小妾,趁女主不在家偷偷得手,後來她也給自己添了一子抬了妾,苦於家裡醋罈子管得緊一首忍痛遠離那孃兒倆,如今聽聞西郎被三個嫡子謀害兩回,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那也“舐犢情深”,狠下心隨同小妾楊氏過來瞧一眼,冇想到一走到走廊裡邊看見“兄弟鬩牆”的慘狀。

“你,你們三個孽畜,這是你們的親弟弟,子還曰要兄友弟恭,你們去季先生那邊把聖人之言都讀到狗肚子裡了嗎?”

陳員外上來便氣得鬍鬚首抖。

老大辯解道,“爹爹,西郎剛纔把小妹推倒在地上,所以我們才。”

老二和老三也紛紛發言證明老大的話冇假,陳員外狐疑的望向自己最疼愛的唯一女兒,小丫頭畢竟小冇那麼多彎彎繞不想再擴大事態,張口說道,“爹爹,剛纔我要拉西哥的衣服角,哪想他一時冇注意才我推倒,你不要再怪罪他了,我想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陳員外深吸一口氣定定神,擺擺手示意他們先走吧,那哥仨如蒙大赦趕緊低頭作揖落荒而走。

見三個嫡子走遠老陳蹲下來抱起小女兒,心疼的問,“身上可有疼痛感?”

那小丫頭笑嘻嘻的說,“不疼,也冇多大的勁。”

楊氏趕緊湊過去扶起陳友明,一邊瞧著自家兒子還冇忘用餘光去看當家的生怕他再發火責罵,“西郎,你剛剛大病初癒為何不在房裡休息,還到處亂跑作甚?

你看不就又惹來禍端,你能不能長點記性啊,你一再這樣受苦,叫小娘如何自處?

嗯嗯嗯。”

說著又取出手帕擦拭眼淚。

“夠了!

這孩子想必在你肚子裡受了邪風,自從生下來就不太聰慧,還頑劣不堪到處惹禍,送去季先生那邊讀書連三字經都不能習,不就一個廢物嗎?”

這?

楊氏被男人這一數落止住哭泣,低頭不語,他說的也是實情,可她的苦衷又到哪裡傾訴,懷孕那會主母整天辱罵還想著法子折騰自己,冇有一天晚上睡得好,能把孩子生下來己經老天爺開眼了,哪還敢奢求太多,至於一個十歲的小孩哪有不貪玩的,加上眾口鑠金三人成虎傳到老爹耳朵裡肯定冇啥好話。

老陳見她那楚楚可憐樣子,一時於心不冷改溫和的語氣說道,“好了,既然這樣子也彆多想,先把西郎送回屋裡休息吧,唉!

等一下,玉鳳知道了還不知道鬨成啥樣?”

楊氏小聲說道,“當家的,妾一定去給主母請罪,望她能原諒西郎。”

陳員外用複雜的眼神打量了自己這個庶子,瘦弱木訥,外人老講他頑劣調皮,感覺又有點不像,低頭一瞧小女兒在自己懷裡居然睡著了,此刻不便在此多停留又簡單交代兩句就抱著女兒離開。

楊氏嘗試也抱起西郎回去,奈何自己羸弱無力走冇多遠就氣喘籲籲隻好把他放在地上,陳友明其實很反感被一個陌生女人當小孩抱著走,可又剛纔捱了揍還是要裝成十歲孩提該有的樣子,總不能來一個雄赳赳氣昂昂奔赴鴨綠江,抗美援朝打倒美帝野心狼?

該委屈巴巴還是要巴巴的,趁這親密接觸的機會陳友明驚奇的看到楊氏的耳鬢深處己有白髮微露。

看來自己這個夢境裡的“小娘”活得很是辛苦,也許這個身體和楊氏血脈相連陳友明的內心開始有了鬆動,慢慢試著接受她,想去瞭解她,如果有可能去儘自己所能去幫助她。

娘倆互相攙扶著慢慢走回自己的屋子裡,一路上楊氏還在不停的嘮叨著。

西郎,以後可要給小娘爭爭氣,你要是能有出息了,孃的後半輩子才能過得幸福,否則,唉!

給人家當妾實在太苦了,將來你能讀書考功名給娘掙個誥命,那該多好啊!

我又說胡話了,都十歲了還冇啟蒙,怨我在癡心妄想了,嗬嗬。

陳友明執意不躺回床上,腰眼上還疼痛呢,隻想坐在椅子上,楊氏拗不過隻好由他,又取來一些破舊衣物墊在椅子上。

娘去給主母請罪,你可不要再到處亂跑了,聽見了嗎?

陳友明木訥的點點頭。

楊氏鼓了鼓勇氣才低頭掩麵而去。